“我還能去哪兒?!一個取藥一個換水,偏要一起出去!阿燃跑了,還偷走了我的令牌!”巴朵怒道,硬是推開達柘,奪門而出。
“我和你一起去。”
……
因為還在發燒,星燃覺得渾身無力,僅靠一口氣提著才跑出來,他一路向南沒命地逃跑。
這會兒回頭已看不到營地,小紅棗也顯現出疲態,他才不得不放緩速度。
還好那個性子古怪的少年給了他一些吃的和水……
他翻身下馬,牽著小紅棗走了段路,他抬頭觀星象,一直往向南的方向走去,但茫茫北地看不到邊際,不是合適才能走回涼州。
“小紅棗,對不住了,害你背井離鄉。”星燃摸摸小紅棗的頭,小紅棗打了個響鼻,忽然煩躁起來。
這是……
不好!
星燃爬上馬背,身後已經可以聽到雜亂的馬蹄聲——朝這邊趕來的,絕不是個人!
……
巴朵這一鬨,不僅達柘知道了,還引來了闡聞和拓巴兩位哥哥。
本來她打算隻身一人去追趕,結果三位哥哥領著數十人騎馬跟著她,一路上浩浩蕩蕩。
巴朵心中惱怒自不必說,自己的小紅棗被他拐走,本想借青櫟可的小白駒閃電,可它偏偏今夜拉肚子不止,若騎了彆的馬,速度遠追不上小紅棗。
於是她自作主張騎走了大汗的千裡駒。
此馬速度不及小紅棗,但耐性極好,曾是征戰沙場的戰馬,巴朵騎著它,最初還在隊伍裡,很快彆的馬就受不了快速奔跑慢了下來,而千裡駒的優勢逐漸顯現,將眾人落在身後,一騎絕塵。
……
星燃騎在馬背上,一手拉著韁繩,另一手忍不住摸了摸左邊的鎖骨——上麵微微凸起的是一根約一寸的細長銀釘。
霍大人……
那個神神秘秘的男人的身影再次浮現在他腦海,這根銀釘就是拜他所賜。
釘進去的時候是真疼,直至現在還時常有明顯的刺痛感,但還不到疼痛難忍的地步,隻是他曾學過的術法從此統統失效,他的身子也沒有以前那麼敏捷,這銀針明顯封印的是他這一族血脈裡流淌的能力。
要是取出來就可以解除封印就好了,起碼自己可以不像現在這般完全沒有反抗之力,星燃這樣想,試圖拔出銀釘,但骨頭碎裂般的疼痛卻讓他本能地縮回手。
再次嘗試,結果還是一樣,不僅拔不出來,還疼的他汗如雨下。
生病加上受製於人,再這樣下去,即使不被抓住,自己也未必能活著回到涼州城!
“回不去就回不去,賭一把。”
星燃咬緊牙關,心一橫,即使死,也要死在離涼州最近的地方!
嗖——
一支羽箭貼著他的臉頰飛了過去,箭簇輕淺地劃破他的臉頰,他回頭,在離他十丈開外的地方看到馬背上一襲明豔的紅衣。
不似中洲的姑娘,巴朵自小在馬背上長大,箭法更是精準無雙,此刻相隔甚遠卻是故意射偏。
這一箭,是警告。
“三,二,一……”她心中默數,這是她給他最後的容忍。
她從箭囊中又抽出一支羽箭,從容不迫地將它搭在弓上,見那男人還不停下,於是一手拉開弓弦,瞄準了他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