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他被身後過來的人撞了一下,星燃沒站穩差點跌倒,銅板撒了一地。他回頭去看,隻見撞他的是一個穿著葛色粗布衣衫的男人,男人也不道歉,隻是看了他一眼,隨後匆匆離開了。
“公子您拿好梅餅。”
星燃拾起銅板付了錢,對於被撞一事隻當是對方無心之過,並未掛心。
可向前走了還不到百步,就再次遇到那個穿葛色衣衫的男人。
此刻他正站在一家名叫“濟世堂”的藥鋪裡,店裡人來人往的,他卻久久沒出來,一直神色張皇地看著四周。
“這也太明顯了吧……”星燃嘀咕著,也走進了藥鋪。
“喂!”星燃對著他喊了一聲,那人還沒反應過來,藥櫃那邊就走來一個穿錦衣的年輕公子,他走到星燃麵前,正好擋住了星燃的視線。
“公子來問診,還是抓藥?”
“我是……”
“我這兒賣藥材有官方許可,保真,公子放心購買。”
“不是……”
“那就是問診?公子稍等,我去和坐診大夫說一聲……”
“你是藥鋪老板?”星燃說話屢屢被他打斷,即使脾氣好也難免有些窩火。
“在下薛稚堂,是藥鋪的東家。”年輕公子不慌不忙介紹自己。
“他偷你家藥!”星燃推開他,指著他身後的男人,隻是他身後人來人往,沒有一個是方才鬼鬼祟祟的葛衣男人。
星燃愣了愣,人!跑!了!
“他他他跑了!”星燃急了,抬腿就要去追。
卻被薛稚堂抱住。
“公子好意稚堂心領,等等,等我說完……”
星燃再三保證自己不會去追,薛稚堂這才鬆開他。
“是我支開夥計,隨他偷的。”薛稚堂請他到藥鋪後的院子裡,尋了一處沒人的亭子請他坐下,為他沏茶。
“你真是東家麼?”星燃再次確認,有點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在自家藥鋪偷東西,不報官已是難得,竟還支走夥計讓人偷?
怕不是有病?
“那藥不值錢,抓他反倒傷了開店的和氣,不劃算。”薛稚堂點頭,一邊笑嗬嗬地看著星燃,“不過公子願見義勇為,也是正直之人。”
“不抓他,豈不是助長了偷盜的風氣?”星燃認為,也許草藥不值錢,但這種行為不應放縱。
“公子可知他偷的是什麼藥嘛?”薛稚堂忽然問。
這問題問住了星燃,他隻能搖頭。
“川連。”薛稚堂道,“川連治癰瘡,五文錢一兩,在它旁邊就是二十五文一兩的雞血藤,他沒拿,隻抓了一把川連就走,很可能是親友患了病卻沒錢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