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這才停手,而達柘的臉頰已經紅腫,嘴角都是血跡。
“做奴隸的惦記主子就該剝皮。”大汗瞥了一眼巴朵,“女兒大了,也該為她尋個夫家了。”
“父汗……”
巴朵手裡的茶碗摔碎在地,她小臉慘白跪在地上,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從小達柘就反複告誡她,父汗對她的寵愛是真的,因為她是子嗣中唯一的女孩兒,但他的寵愛也是有限的,一旦真惹惱了他,昔日對她的好可以全數不作數。
“嫁到哪個部族呢?”大汗完全不理會她。
“大雪封路,嫁到哪兒不如雪融了再說。父汗,我就直說了,那個中洲人我想要了,您要是不給我,我可就白得罪巴朵了。”青櫟可依舊笑眯眯的。
“反正巴朵身邊留不得,其餘的隨你。”大汗說罷,被仆從攙扶著起身,“我回屋休息,你們隨意。”
“青櫟可……”巴朵怒極,起身踹翻炭火上煮茶的鐵鍋,滾燙的奶茶朝著青櫟可潑了過來,他反應極快,一個側身翻躲到一旁,奶茶全部傾翻在他原來坐著的地方。
侍女們嚇得差點尖叫,誰都沒想到郡主氣大到要謀殺世子。
青櫟可不惱,站在一旁長舒一口氣:“我出賣你一回,你殺了我一回,我們扯平了。”
他說著,將濺在手背上的奶茶抹了去,對著奪門而出的巴朵喊了一聲:
“明天我上門要人,你彆不給哦!”
達柘一直隔岸觀火,待巴朵離去後他才換換起身,對著青櫟可行禮後也離開了。
……
“郡主,上車吧……唉唉,郡主,冷,冷您把鬥篷披上……”隨從看她從府裡出來,正要去駕車,卻沒想到郡主怒氣衝衝徑自離開了。
“給我吧。”身後達柘緊跟著出來,隨從見他臉上有傷也不敢多問,隻將鬥篷放在他手裡,而他接過鬥篷快步跟了上去。
“天冷,穿上。”達柘將鬥篷搭在妹妹清瘦的肩膀上。
看著哥哥臉上的血跡,巴朵也是又氣又惱:“青櫟可,這個狼崽子究竟想乾嘛?讓我跟著阿燃念書的是他,他為什麼這麼對我?”
“我不知道,巴朵。”達柘扶著妹妹的肩,看著她的眼睛讓她冷靜,“父汗今日叫我過去,就是日常報備糧草馬匹狀況,他說的那些關於你的事,並非出自我口,你也看到他如何對我,我不敢反駁。”
“哥,我不想嫁人,我也不想把阿燃給了青櫟可,那狼崽子會殺了他的……”巴朵把頭埋在哥哥懷裡,說話還帶著少有的哭腔。
“謀劃這麼久,我又何嘗想把他給人?但是巴朵,我們要活著,這世上沒有比你我活著更重要的事……”
……
屋外風雪稍緩,星燃才拖著病軀走到窗前,他推開窗,寒風夾雜著雪片落在他臉上,有些刺骨,卻又讓人清醒。
白雪皚皚之間看到一抹明豔的紅色,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砰——
單薄的木門被她一腳踹開,搖搖欲墜晃了好幾下,星燃皺眉,暗自吐了口氣。
“怎麼了,很久沒見你發這麼大脾氣。”
“那個狼崽子……”巴朵走上前扼住他的手腕,“我們走,去哪都好!”
星燃一頭霧水,手腕被她捏得生疼,他抽回手,自己又揉了揉:
“我是真的沒懂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