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沒休息好,也該好好睡一覺了……
“青櫟可!”巴朵有些惱火,“什麼時候你世子府成了我不能踏入的地方?父汗可沒說過,從此不許我來你世子府!”
“沒說你不許來。”青櫟可回頭,眯著眼對她笑了笑,“不是避嫌嗎?等過幾日中洲人身體好些,我讓他出去候著,你再來。”
“可我就是來看他……”巴朵小聲嘟囔,對著青櫟可翻了個白眼,“過幾日,是幾日?”
“一般人身上有淤青,需要幾日複原?”青櫟可小聲問身旁的仆從。
仆從不明原因,但也乖乖答:“不嚴重的話,天吧!”
“那就再等五天吧!”青櫟可答。
……
“今天這副藥吃了,餘毒就算清乾淨了,往後隻需慢慢調養,會好起來的。”青櫟可將小瓷碗遞到他手裡。
自上次挨打以後星燃乖覺不少,一連幾日都在喝這酸苦的藥,再不曾吐過一口,看著他一天天好起來,青櫟可十分滿意。
拆下左肩的紗布,如今傷口已經結痂,隻剩一個細小的疤痕,證明那段痛苦的存在。
“我欠你一份人情,隻要不傷天害理,不違背心中道義,你有所求,我必有所應。”星燃放下藥碗,起身站在青櫟可麵前,鄭重向他行禮。
青櫟可兩手撐在椅子上,很隨意地靠著椅背,看著星燃,忽然問道:“你不要那麼嚴肅嘛,坐過來,我們隨便聊聊天。”
星燃猶豫著坐到他旁邊。
“如果你是中洲的皇帝,北地四十七部族大部分不願歸順你,你會怎麼樣?”
星燃聽罷又默默站起來。
“選賢任能,輪不到我,論資排輩也輪不到我,而且你這話大逆不道了。”
青櫟可哈哈大笑,按著他的肩讓他坐下:“彆上綱上線的,閒聊,閒聊而已。你就說說唄。”
“若是如此,隻要不起爭端,可以繼續互市,當然了,貉罕一族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星燃說到這兒,又不禁咬了咬牙。
“放輕鬆一點。”青櫟可拍了拍他的手背:“那如果北地四十七部族歸順了呢?你又將如何呢?”
“全部落,順其俗,開互市,從上至下逐步實行通婚,不分三六九等,天下和同為一家。”
星燃思考了許久,他從沒有做過這樣的假設,但他曾想過,如果有一天他接了老爹的擔子,他一定會在朝廷允許的情況下讓涼國子民過上好日子,也會竭力維護互市,讓北地愛好和平的部族互通有無。
那也是老爹的希望。
“這些話出自真心?”青櫟可看著他,在等他一個答案。
星燃忍不住笑了:“這當然隻是我對現世的美好願望,北地部族之間鬨得凶,連自身的統一都很難做到,又何談歸順?又說中洲局勢也未必穩定,朝廷想削藩,各大國主又不肯放權……我如今什麼都不是,在北地隨波逐流,那裡還有心思在這兒操心家國天下?”
“未來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你記住今天的話。”青櫟可忽然嚴肅起來,“曾經有一個偉大的君王說過類似的話,並且開創了一番盛世,我要你把你的話當做種子埋在心裡,看看以後會不會發芽。”
“你在說什麼奇怪的話?”星燃心道,想了想,放棄說出來。
“這個送你。”青櫟可張開手掌,手心裡躺著一個小巧的錦囊,上麵還繡著繁複的花紋。
“這是……”星燃拿起來,看了又看。
“臨彆前的禮物吧!再見了我的朋友。”青櫟可又一次眯著眼對他笑,從腰間的刀鞘中抽出一把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