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兒?”巴朵叫住他,“要補屋頂也要雨停了再說。”
“我去你那屋看看情況,你不用等我,困了就放心睡。”星燃說罷出門,轉彎去了巴朵的房間。
床邊的炭盆已經被水澆滅,正對著床的上方是白天補好又破掉的窟窿,雖然隻有拳頭大小,但一直在往屋裡漏水,床上的被褥已經濕透了。
星燃隻得拿來一隻木盆放在床上接雨水,然後坐在床的另一端,扯著尚未濕透的被角蓋在身上。
隻能這樣將就一晚了……
睡意湧上來,星燃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
屋門被推開。
巴朵看著蜷縮在角落裡還能睡得著的男人,先是愣了愣,隨後走過去拽著他的衣領:“回屋去睡。”
星燃驚醒,看到來的人是巴朵後又無奈歎氣:“這塊被褥沒濕,我湊合一下沒問題,你去我房裡放心睡……”
“這屋裡陰冷不能睡人,你若坐著也能睡著,就回你屋裡坐著睡。”巴朵依舊扯著他衣領不放。
“男女授受不親,禮也。”星燃拒絕,“男女不雜坐,不親授,夜無故不處私室……”
“我聽不懂。”巴朵陰沉著臉,用力扯著他的衣領將他拽下床,懶懶回頭看他,“我隻知道你生病了我還要照顧你,對了,你以前半死不活的時候我都在你房裡日夜守著你,也不見你說什麼親不親的,如今愈發矯情。”
星燃語塞,知她不講理時,自己說不過她,於是妥協跟她回了自己的屋裡,坐在床邊蓋著薄毯,和衣睡了一整夜。
許是維持一個動作久了,星燃醒來後覺得脖子劇痛,稍稍一動就疼,酸痛感遍布半個身子。
“你……”巴朵早早醒來出去將自己屋裡的被褥晾在院子裡,回來看見星燃坐在床邊動作彆扭,便問了一句,“怎麼了?”
“落……落枕……”星燃艱難回了一句,又是稍稍一動,疼得他直叫。
“要死要死……”
“噗——”
巴朵大笑,還是頭一次看到星燃委屈無奈又狼狽的樣子。
將手巾放在熱水裡浸透然後擰乾,趁熱疊起來放在患處,巴朵快速進行完這一套操作,待手巾落在星燃脖子上時又燙的他流淚想哭。
“啊啊啊——你是不是就想殺了我啊?!”
巴朵扯了扯嘴角,冷笑:“我可沒讓你落枕,熱敷是為了緩解你的疼痛,彆不領情。”
星燃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巴朵站在一旁抱著手臂看熱鬨。
院子裡的小紅棗發出嘶鳴,巴朵忽然警覺,走過去捂住星燃的嘴,要他安靜。
屏氣凝神,便可聽到由遠及近的馬蹄聲。
“巴朵!”院子外麵傳來達柘的聲音。
是哥哥!
他竟然能找到這兒來!
他確實找到這兒來了,但是用了他數月時間,從冰雪初融一直找到現在,既要在如大海一般的北地尋人,又要瞞著父汗,期間有多苦,隻有他心裡知道。
此刻看到這院子收拾的井井有條,還晾著被子,小紅棗還在馬廄裡,篤定巴朵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