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洛泱淡漠地看了一眼正往場上走的隨從,對白紹逸說道:“這是北地管製十分嚴格的一種兵刃,因其每一招式都要人性命,絕無回旋餘地,四十七部族公認它太過陰狠,部族間的打鬥無非是讓對方屈服,除了為血親複仇,絕不允許使用。”
星敬言聽了,臉色都變了,看那侍從拿起三角旗,便急著下去阻止。
“白副統領需要製止。”韓洛泱一字一頓說道,警告的意味已經十分明顯。
白紹逸一臉無辜:“哦?是麼,臣下還是第一次知道呢!”
韓洛泱看著他,口中念道:
“三。”
“二。”
“一。”
隨從舉起三角旗,而白紹逸沒有任何叫停的打算,而星敬言還在台階上向下跑,場下二人已經要開戰了。
韓洛泱拉滿弓對著白紹逸,而白紹逸一點也不怕,即使潘陸奚兵強馬壯,但此時她一外族郡主正身處中洲帝都,難道還敢光天化日之下擊殺朝廷官員?
她忽然轉向台下演武場,右手鬆開拉滿弓弦的手指,羽箭離弦。
一股滾燙的鮮血濺了星燃一身,此時他已倒地,麵前拿著奇怪兵刃的男人卻定格在他麵前——頸子被羽箭從後射穿,鮮血順著箭杆從他的傷口裡流出,而他手裡的兵刃正好已劃破星燃的衣衫,直抵著他的腹部。
男人不掩滿臉的驚訝,但眸子裡已是死灰一片。
“郡主好大的膽子,你可知此人隸屬熊渠軍,你隨意射殺他是死罪!”白紹逸想過她那一箭可能會射向隨從,也可能像上次一樣乾涉比賽,但沒想到她出手這般果斷狠絕,一箭絕了一個士兵的命!
韓洛泱將弓放回自己的武士手裡,一臉漠然地對白紹逸說:“按照北地規矩,我隻接受他的血親複仇。若是大穆皇帝陛下想要以此定我的罪,也輪不到你在這兒說我。”
“星燃。”
星敬言跑過去將星燃扶起來,十分擔心地打量他,見他沒受重傷才放心下來。
餘光瞥向地上的虎頭鉤,星敬言就覺得後怕。
若不是韓洛泱,怕是此時已經真出事了吧……
“我沒事。”星燃擦去臉上的血跡,他看著沾滿血的羽箭,隻需要一眼他就知道羽箭的主人是誰。
“星燃。”
星燃和星敬言一起轉身,韓洛泱從台階上下來,朝他們走了過來。
“這是洛泱郡主,上次也是她救了你。”星敬言主動給星燃介紹。
“他認識我,不用你介紹。”韓洛泱打斷他的話,抬手拉著星燃的手腕,“你跟我走,我有話跟你說。”
“好巧,我也是。”星燃抽回自己的手,跟在她身後離開了演武場。
星敬言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他們倆,早就認識。”白紹逸目睹了全過程,悠哉悠哉走下來,看著星敬言時眼裡儘是嘲諷,“自己一腔熱情錯付,恐怕滋味不好受吧?白某這會兒就進宮給你出個氣。”
星敬言一言不發。
白紹逸走到台階旁的小隊前,瞥了一眼演武場上的屍體:“叫人抬走,我這會兒進宮如實彙報一下,你們各自散了吧。”
沒人看見,白紹逸走後,白濘緊握的拳才悄悄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