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說什麼,星燃是聽不到的,但是他一旁的少年卻對他說了他們聊天的內容。
那聲音,聽起來很陌生。
星燃轉頭,看他旁邊坐一十六七的少年,身形筆挺,眉目舒朗,此刻也正看著他,笑時露出潔白整齊的牙。
“星燃哥不認識我了?”少年道,“我是星耘,你叫我婁耘也行。”
他這一句話,將星燃的思緒拖回到了五年前。
……
“西綾世子隻是個孩子,玩鬨歸玩鬨,欺負他就過分了!”
在帝都學習的日子裡,幾個年紀較小的世子總在一起玩,其中南楚送來的是一對雙生子,二人天天在一起誰都不會欺負他們,東懷的星桐成天跟著星濟璿,自然是有星濟璿護著,起初大家都隻是玩鬨,但小孩子都是這樣,相處的日子久了,就會找玩伴裡的軟柿子捏。
比如這一次,讓星燃忍無可忍斥責他們的原因,就是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把身形微胖的星耘掛在了樹上。
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就這麼雙腳懸空,哭唧唧地看著他們,但又不敢掙紮,生怕樹枝斷了摔死他。
就這麼掛了將近半個時辰。
直到星燃過來,拿著一捆麻繩爬上樹,在星敬言和其他宦人的幫助下才把他弄下來。
星耘落地後腿都軟了,癱坐在地上還不敢大哭,隻能小聲啜泣。
“沒事了。”星燃俯身安慰他。
“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何必這麼較真。”星桐抱著手臂看著星燃,一臉的不滿,“好人隻有你,我們都是壞人成了吧?”
星燃氣勢上也不弱,走上前麵對著星桐說:“玩笑也要考慮對方感受,憑什麼你一句玩笑,就要讓對方覺得不舒服?”
“我看上次給你的教訓不夠!”星桐抬手去抓星燃衣領,卻被星敬言推開了。
“適可而止!”許是星敬言說話還是有些分量,星桐隻敢氣哼哼地看著星燃,卻不敢再動手。
“我們走。”星燃拉著星耘胖乎乎的小手,去了沒有人的禦河邊坐著。
星燃拿出帕子,細心擦乾淨星耘哭花的小臉,而後從袖子裡摸出一包梅餅分給他吃,星耘起初都不敢吃,怯怯地看著救他一命的哥哥,在星燃再三鼓勵下才吃了一塊。
“好吃。”
聽了他的評價,星燃笑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將剩下的包好放在他手裡。
他拿著梅餅,看著星燃,逐漸放下戒備,露出笑容,他一笑,胖嘟嘟的臉上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這是他們的相識,星燃知他性子軟弱,便在各個方麵都對他照顧,怕他被他的師傅歸德中郎將責罵,偶爾還會在武藝上放水,讓他不至於倒數第一。
星燃的仗義讓星耘逐漸覺得,可以像依靠哥哥一樣的依靠他。
“你叫我星耘,其實也可以叫我婁耘。”有一天他忽然這麼說。
星燃想了半天才轉過彎來:“所以星耘是賜姓?”
星耘點點頭:“你怎麼這麼驚訝?是不是全中洲你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婁家是開國元勳,賜地西綾,就和薑家一樣賜地冀北,隻是薑家人更多生活在帝都,而西綾隻需要質子留京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