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輕柔來到屋子裡,看著躺在臥榻上的楚南,熊小萌緊緊握住了秀氣的拳頭,眼角紅潤,險些哇哇大哭了起來。
一旁的姬瑤見狀,這一次沒有調笑熊小萌,哪怕是調笑,也是楚南恢複之後的事了,若是楚南再也無法蘇醒,姬瑤永遠都不會就此事調笑熊小萌。
熊雲賢剛欲上前察看,黃狗庚萌便瞬間豎起了耳朵,眼懷殺意的看著這位鬆宗大佬,一旁的魏爽聲音很虛的說道:“都是自己人,讓他看看。”
黃狗這才不情不願的讓開了地方,然眼神中仍舊是滿滿的警惕之意。
熊雲賢探出手把脈,脈象混亂至極,無絲毫規律可言,整個人全憑一口氣吊著,且那口氣正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變淡。
“如何?”熊小萌迫不及待的問道。
熊雲賢瞥了眼閨女那關心則亂的小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
“隻能看他的造化了。”熊雲賢道。
此刻的熊雲賢,也終於對楚南流露出了一些善意,也僅僅是因為他不願看著如此驚才豔豔的武夫就此落幕,惜才之心,人皆有之。
熊小萌的身子徹底軟了,大呼道:“他那麼好,怎會如此輕易的死去,我這就去找爺爺過來,讓他帶來鬆宗的無上大藥!”
言罷,熊小萌轉身就要走,可母親卻一把拉住了熊小萌,道:“藥已無用,就算用了那樣的大藥,也無濟於事。”
熊小萌終於忍不住了,抱著母親哇哇哭了起來。
好沒用啊,自己落難的時候,他的罡氣治愈了她的大道之傷,如今他躺在這裡,自己卻無能為力,一時百感交集,萬般滋味上心頭。
華蓮夫人見狀,輕聲寬慰道:“暫時無需悲傷,吉人自有天相,也許他可以扛過去呢,我也不認為,他這樣的人,會如此輕易的死去。”
“他可是一個坦坦蕩蕩的武夫啊。”
饒是姬瑤,也柔聲對熊小萌說道:“妹妹,師叔說的有道理,也許對於楚南而言,我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也許明日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他就睜開了眼,會比以往更加生龍活虎。”
熊小萌忽然想到了秋山海叔叔那裡,還有一口棺材,但她馬上就斷了這個念頭,想來此刻,寧清就躺在那個棺材裡。
姬瑤深深的凝望了一眼昏睡不起的楚南,轉身帶著白昌平出去了。
“西洲子弟還在天元城,我去穩一穩他們的心。”姬瑤有氣無力道。
熊小萌來到楚南近前,趴在臥榻邊上,眼神含淚的看著這個很熟悉的人,強忍住悲慟道:“爹,娘,小師叔,你們先走,我留在這裡照料楚南。”
“他曾生吃了先天本源丹,興許,會有轉機。”
熊雲賢剛欲言語,李清歌便給了熊雲賢一個略顯鋒芒的眼神,這會兒,他們閨女此時的心境經不起一絲一毫的風吹雨打。
當爹的人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隻留下一句:“若有轉機,第一時間告知我們,你的爺爺已經決定,將授予他金鬆令。”
熊小萌嗯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平日裡,若知曉爺爺願意給楚南金鬆令,熊小萌必會喜笑顏開,可當下這般情景,一塊金鬆令,真的無關輕重。
華蓮夫人帶著幾位年輕人將這三位鬆宗大佬送了出去,也許真的會如同姬瑤所言,明日太陽出來了,楚南也就睜開了眼。
……
一夜過後,太陽照常升起,五境問道之戰,如約而至。
躺在臥榻上的少年,並未如想象中那般睜開眼。
熊小萌麵容憔悴,看著生機愈發薄弱的楚南,久久無言。
黃狗庚萌,也是安靜的陪伴在鬆宗大小姐的身旁,眼神不複昨日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