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你先坐,我去給你倒杯水。”農家婦女說著去倒水了。
淩峰四下掃了一眼,標準的農家風格,一鋪方形大炕占據了屋內四分之一的地麵,一排高矮不一的桌、櫃靠屋門對麵牆壁整齊排列,房門這側牆上是又大又亮的玻璃窗。
“小夥子,你坐,你喝水。”農家婦女把水杯放在火炕上的圓桌上,又走了出去。
淩峰見農家婦女忙裡忙外的都不好意思了,屋裡又剩淩峰一個人了。屋內設置沒什麼可觀看的,淩峰便把目光投向了窗外,與普通農家院最大不同是院子的一角有一座大大的山包,靠院落這一側有一處五六十平米的平地,山包立麵處斜靠一把鐵鍬。看樣子這一片空地是挖山填溝而成,那麼假以時日,山包鏟平,院落將倍增。
“吱扭、吱扭”院中鐵門被推開,一位身材瘦高的女孩推車進了院落。
“是我閨女回來了。”手端一盤葵花仔的農家婦女剛走進屋,放下盤子去迎女兒。
淩峰連忙站起身,心跳有些加速,可是等了半天也沒見有人進屋。淩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向玻璃窗前走了兩步,隔窗相望,看見了農家婦女正與瘦高女孩站在門前低聲交談。
淩峰走回剛才落坐的炕邊坐下,心中琢磨著眼前的境遇。又過了大概五分鐘,門開處瘦高女孩走了進來。
“咦,這個女孩不就是‘磊磊’嗎?”淩峰一眼就認出了瘦高女孩。
“你?怎麼是你?”女孩愣在當場。
真是巧啊,上班路上經常碰到的那個長得像外甥女的女孩居然就站在眼前,而且還是在她的家裡。
“你請坐,你喝水,你嗑瓜子。”“磊磊”有些不知所措。
“你剛下班呀?”一時之間,淩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嗯,剛下班。”?“磊磊”坐在炕邊眼晴不知往哪瞅才好。
接下來一陣沉默,淩峰絞動著腦汁想著該怎樣打破冷場。
“冬天這陣兒怎麼沒看見你?”?“磊磊”首先打破了沉默。
“冬天臨時抽調保衛科,上了一冬天夜班。”淩峰如實回答。
正在此時,屋外隱隱傳來電動三輪車的聲音,沒一會兒儲配站大姐開門走了進來。
“淩峰,我送你去站點。”儲配站大姐臉色有些難看。
“那行,我先走了。”淩峰向“磊磊”告了聲彆就出了屋。
院外停著一輛農用三輪車,淩峰上到貨廂裡坐在了廂板上。過了好一會兒,儲配站大姐才從院裡走出來,臉色已恢複如初。
三輪車從羊草村順著沙石路大概開了五分鐘,穿過一個山口就看見了煉油廠的石油貯罐,又開了五分鐘就到了煉油廠門口的六線站點。
“今天這事兒辦得有點岔劈,星期天上午九點,公園北門文化長廊,你們自己聊,成與不成就看你的了。”儲配站大姐丟下一句話就騎車按原路返回去了。
淩峰聽得有些不知所以然,隱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到底怎麼回事隻能星期天再說了。
星期天上午,天空不作美飄起了小雨,淩峰心懷忐忑來到了人民公園北門。公園北門內的小廣場因雨無人閒逛,旁邊的文化長廊一端聚了兩夥老年人在打撲克,另一端一位瘦高女孩正在長廊內徘徊。
“你早來了,天下雨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淩峰走進文化長廊心裡踏實了些。
“我也是剛到,我來是跟你道歉的。”?“磊磊開門見山。
“道什麼歉?”淩峰的心又忐忑起來。
“對不起,咱倆認識晚了,緣份已過。”“磊磊”的臉上有一種矛盾的神情。
“能告訴我原因嗎?”淩峰已經知道“磊磊”的意思。
“在煤氣公司上班,錢掙得不多還老壓資,我不想找煤氣公司的。”“磊磊”話說得很直白。
“磊磊”的話讓淩峰猛醒,回想起原來處過的幾個女孩,無一例外都詢問過工作的事兒,那麼她們的離去也一定都是因為工作原因。
第二天一上班,儲配站大姐就把前因後果告訴了淩峰。原來去年“磊磊”的母親托儲配站大姐在焦化廠給“磊磊”找對象,“磊磊”也同意。可是,如今卻堅決不找煤氣公司的,要不是與淩峰“熟識”,當天就會回絕,最終考慮了幾天還是忍痛回絕了。
淩峰得知真相沒有抱怨,是煤氣公司不爭氣又怎麼怪得了彆人,看來光環儘退後的煤氣公司人人避之啊!
正在淩峰惋惜煤氣公司名聲不再,自己時運不濟之時,母親帶來一個讓人欣喜的消息。鄰居王姨從重慶回來特意找到母親,說身在重慶的閨女詩芸由於個高又不是重慶戶口,在那邊找不到對象,打算回家鄉找對象,而第一人選就是淩峰。如果淩峰願意,詩芸年底就會回來把事情定下來。
聽到這個消息,淩峰欣喜若狂,這不是天上掉下來個林妹妹嗎?詩芸那高挑靚麗的身影在淩峰腦中愈來愈清晰、愈來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