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坷收好竹簡,一共二十一片竹簡,他算了算幾天收得的銀子,好幾百兩,足夠一般人家用十幾年了。
千問閣最多能維持兩個月,夏坷知道的消息是有限的。一個未來的警察不能到古代來招搖撞騙。
暮春,長安的桃花正在盛開。千問閣院中幾株妖妖灼灼的桃花樹,正輕啟紅唇,笑魘嫵媚。夏坷下得樓來,看見桃花樹下竟然佇立著一群人,男男女女,高高矮矮。
那些人看見千問公子出來,呼啦一起圍住了他。
他們想一睹千問公子真容。那些女子見了他,從此心中留下了心心念念的心事。
遠處一雙陰冷的眼睛望著千問公子,詫異且驚訝。他怎麼會在此地?此人的身影匆匆消失在街道儘頭。
夏坷站在人群中間,尷尬地笑道“歡迎各位光臨我千問閣,有事找小哥心橋。我得出去一趟。”
說罷跨步欲離開庭院。
“千問公子,幫我算一算。”
“千問公子,能否幫我測測……”
人群哪裡容得他離開,推推搡搡距離他越來越近。他的後背肩膀腰部都有人伸手在輕扯他的衣服,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夏坷抿嘴一笑,他是近身搏擊冠軍,他沉肩縮骨錯位。也沒有看清千問公子怎麼走的,他突然就在庭院門口揮手離開,他捉狹明朗的笑容,讓人頓覺晴空萬裡。
丞相府位於城南的少陵原。千問公子徘徊在大門口,他來找染染公主,她在這裡嗎?以什麼名義找她?
丞相府大門大開著,可以遠遠望見府中朱紅鏤花的照壁,偶爾見到有人影經過。
他壓抑著心中的惴惴不安,向著大門口走去,染染你一定要在,我夏坷也是知恩圖報的人,我究竟在哪裡出現?或者我是否可以在那裡穿越回去?
“請問這裡是丞相府上嗎?”夏坷看是問了一個笨笨的問題。
門口的家丁朝著他翻了翻白眼,手指了指門楣上方“丞相府”幾個大字。
夏坷不理會他的白眼,堆起了平生最謙恭的微笑“染染公主在嗎?”
聽到此言,家丁忽地抬起頭“這裡是丞相府,不是皇宮。找公主,往南五裡。”
這家丁伶牙俐齒,看清夏坷的麵容,竟然一呆,匆匆跑向院中。
沒有就沒有,至於跑那麼快?可是照壁後似乎隱隱約約跑來許多人,似乎拿著些戈戟之類的兵器。
他們是要抓人?左右隻有自己一人。夏坷不及細想,轉身飛奔。難道是抓自己?有得罪丞相府的人?自問不曾認識他們丞相府的官老爺們。難道是染染?
“站住——”
十來個勁裝家丁追在後麵,喊叫者聲如洪鐘。
聽得夏坷心驚肉跳,他往前麵小巷子跑去,他小心繞過巷口賣大餅的老太爺,發現裡麵竟然是個死胡同。
那些家丁蓬地撞倒了老大爺的大餅攤,滾了一地。老大爺驚呼“唉……你們……怎麼不當心點啊!賠我大餅。”
趁著大家愣神的功夫,躍上了房頂。跳進另一條小巷,幾個拐彎很快甩掉了那些家夥。
千問公子進了什錦園一靠窗雅座,這是長安最雅致的酒樓。小二盛上了一壺酒,置兩觥於桌上。
“我有要兩觥嗎?”今日諸事逆意。
小二正想說話,被門外嗬嗬嗬的笑聲噎了回去。
“千問公子,今兒就賞個麵子,讓我請公子您喝一杯!”門外走進一個胖胖的公子哥,眼睛笑得眯成了兩條縫。一身耀眼的綠衣錦服,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主。他像是一隻笨笨的企鵝,搖搖擺擺走到窗戶邊的凳子邊坐下。
安若川,夏坷記起他。他昨日到千問閣問前程,可惜腦海中搜索不到他的任何信息。
寂寞異世,跟這個安若川喝喝酒也罷!
安若川一坐下就嘻嘻哈哈說開了“千問公子啊你英武俊俏,絕對長安第一,況且知道天地之間如此多的密秘,安安我好佩服你喔!”
夏坷挑著劍眉,饒有興趣地聽著他的奉承話,一杯接一杯。
酒至半醉,安若川臉飛紅霞“千問公子,我跟你說,我家有的是錢,我就想找一官來做……其實我以前是做官的,說什麼才成一藝,書成一經才能做官……硬是罷了小爺我的官…………我……”
一小酥餅飛過去堵住了安若川的嘴。
千問公子示意他舉起酒觥。
“來吧,與爾同銷萬古愁!”千問公子一飲而儘。該走了,他留下一錠銀子桌上。
安安公子,醉在桌上。握住酒觥,一臉的傻笑。
千問公子有些微醉,眼望著繁華長街。君不見,外州客,長安道,一回來,一回老?
此刻夜色降臨。街角處一人蹲在地上,那人長袍上打著補丁。麵龐乾乾淨淨,頭發也梳得很整齊,麵前擺放著一些皮麻製的短靴。他並沒有大聲叫賣,隻盯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千問公子經過他的攤位前。
他突然站起來,對著夏坷低低地喊了一聲”九兒!”
夏坷嚇了一大跳!九兒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