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白衣少年氣憤地站起來,千問公子說的每個字她都不信。
“就算我說的假話,您也不用如此生氣吧?”千問公子微笑著打開了折扇。悠閒地端起了麵前的茶盞,他心中其實有點亂,裝著鎮定地喝了口茶。
他的聲音像是那個虛幻的染染公主。
可是,他是個男人。
“平生我最討厭彆人騙我……你不可以騙我……”白衣少年突然眼睛含著淚。
夏坷愕然,他騙他,從何說起?
他垂下眼簾,自顧自地為自己續滿了茶盞。看那白衣少年,似乎千問公子欺負了他?夏坷冷靜地想著對應之策。
白衣少年的行徑,怎麼如同一個女子?
千問閣門外突然人聲沸騰。一抬淡黃頂子的八抬暖轎停在庭院門口,一雙纖纖玉手掀開了軟帷轎簾,兩個粉衣丫頭侍立在轎子兩側。
一隻鳳凰緞麵繡鞋的腳伸出帷簾,下轎時女子仰頭望了望千問閣。
九兒可在?
一個尖細的嗓子喊道“淑妃駕到!”
淑妃?
竟然有宮中的妃子來測算?這個簍子可就捅大了。
夏坷在腦海中迅速收集皇宮的信息,有皇後,有夫人……倒是沒有淑妃的。
白衣少年眼睛在千問公子臉上移動,眼中那滴淚還沒有來得及墜落。她看見他鎮定如常。把玩著手中那片寫有慕容暐的竹簡。
聽得人群上樓的聲音。皇宮的人果然霸道。心橋哪裡攔得住她們?
果然心橋大聲阻攔“您沒有跟我們公子約定,是不能見千問公子的!”
“約定?簡直笑話!”一個嚴厲的女子聲音傳來。
“還敢擋住淑妃的道?滾開!”尖厲的聲音幾乎大吼。
聽見心橋“哎呦”一聲,似乎從樓梯上給人踹下樓去了。
入口處的屏風被移開。
幾個帶刀侍衛突然恭恭敬敬分列兩邊,一個身著淡黃華服的女子出現在樓梯口的屏風前。她杏目不怒自威,頭發如瀑,臉如潤玉。
她的氣勢震懾了所有人。
她徑直走到夏坷麵前,毫無征兆地,抬手狠狠給了他一耳光。
夏坷愣住了,白衣少年也愣住了。
“你竟然還是千問公子?你知道你在做什麼?”淑妃圓睜雙眼,怒氣騰騰逼視著夏坷。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咱千問閣是正當營生,如果客觀官要測算前途命運請下樓到心橋小哥那去排名。”夏坷身在異世,不得不低頭。他強壓著怒火。
“九兒,你馬上跟我回去,你怎麼可以如此任性?置我們家族的性命於不顧?”
夏坷一驚,九兒?
這個女子……是誰?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大男人不跟你計較!”夏坷驚異之間,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慕容將軍,請將他給我抓回去!”華服女子冷冷下了令。
白衣少年上上下下打量著夏坷,對他有些任性的喊道“你就是騙我,什麼夏坷,什麼上海,都是騙人的……”
淑妃這才注意到白衣少年。仔細一看,他胸部凸起,沒有喉結。分明就是一個女子。
“嘿嘿,竟然沒有注意到你。是不是你勾引他,他才不願意回去?”淑妃走到白衣少年麵前,似乎白衣少年也有耳光之災。
夏坷急忙把白衣少年拉倒身後“他是我的客人而已。”
白衣少年被夏坷拉住手,心中又悲又喜,一股暖流湧遍全身。
“慕容將軍,請將他給我抓回去!”華服女子淑妃冷冷下了令。她不能讓他流落在外,可是用這樣的方式帶他回去,或者她受到的處罰更加嚴重,可是他不回去,慕容家將要麵臨什麼樣的災難?
“等等,等等……你們是誰?”夏坷後退著。
“九兒,你……氣死我了……慕容將軍!”淑妃非常氣惱,必須馬上要把他帶回去。天王幾乎要把皇宮給掀了,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又或者是不放過他。
夏坷一聽本能地退到窗戶,從窗台縱身跳了下去,白衣少年緊隨其後。慕容將軍帶著幾個侍衛緊跟著跳樓梯,從院中追了出去。
一方素色手帕掛在窗菱上,淑妃走過去取了下來。正是染染公主那方帛絹。“染染”兩個絹繡的字赫然在下角,是那個白衣姑娘麼?原來他真是心有所屬,可憐的九兒!淑妃一行淚黯然滴下。
要躲起來,如何還在這長安?那不是自尋死路?他長大了,越來越不懂他了。
夏坷拉著白衣少年,一邊跑一邊氣惱說道“你乾嘛要跑?她們抓的是我!”
“你沒看見那凶巴巴的淑妃不會放過我啊?”白衣少年非常委屈。
“我引開他們,你從哪兒來回哪兒去……我真沒有騙你!”夏坷見白衣少年跑得氣喘籲籲,暗想那些人隻是要抓他。他們會放過白衣少年的。
“我不會和你分開……因為我是講義氣的人!”白衣少年紅了臉。
跑到轉角處,一道高牆擋住了去路。慕容將軍帶著人遠遠地追了過來。可恨白衣少年竟然爬不上來。
夏坷有些氣惱地躍下去,他眼神略微有些責任的看著白衣少年,白衣少年眼若秋水,迷迷蒙蒙第望著夏坷。看他無辜的樣子,夏坷真是拿他沒有辦法,拉起白衣少年的手躍上高牆,鬆開他的一瞬他站立未穩竟然又掉了下去,竟然掉的還是有追兵的一邊,為何不掉在另一邊?
慕容將軍已然追過來了。
“救命啊……”白衣少年絕望跟夏坷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