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會,她看到阿琅手中提著軟劍的樣子,呆住了。
她好想嫁給這樣勇敢的姑娘!
總共六個蒙麵人,被阿琅解決了兩個,剩餘的四個,麵麵相覷,不敢戀戰,趕緊撒丫子的想要跑。
可阿琅提著軟劍,上去攔住幾個人的退路,劍尖上的鮮血滴在地上,
“想要跑去哪裡?若是不想和那兩個人一樣……老師告訴我,是什麼人指使你們的。”
韓長風回到上京的這幾個月都被韓丞相帶著四處應酬,認識人,又要應付翰林院的差事。
天天起早摸黑,累得和一條狗一樣。
這日,他才剛從外麵回來,就見被他派出去的趙東正在院子裡等他。
他一愣,趕緊問,“你怎麼在這裡?不是讓你跟著苒兒嗎?”
隻聽趙東道,
“大公子,今日小的確實是跟著苒姑娘出城了,隻是出了點意外。”
韓長風心頭一緊,問道,“什麼意外?苒兒出什麼事了?”
“苒姑娘差點被人劫走。”
韓長風眉頭一皺,原本溫潤的麵龐變得陰鷙,就聽趙東又說道,
“不過,苒姑娘把那些打劫的人都給挑了。”
一瞬間,韓長風的腦子都是空的,挑了?
苒兒的性子與世無爭的,她可是連墨個墨都喊累的姑娘。
他轉身就朝外走去。
趙東見狀,立刻跟上,“大公子,姑娘現在在十四巷那邊,小的來之前,見著那個姓江的老頭正在給姑娘上藥。”
韓長風就像是一陣風一樣的,往前跑。
門外,他的新小廝在和人說話,他的馬也沒有被牽到後院的馬廄。
他翻身上馬,一甩馬鞭,馬兒如同離弦的箭往前奔去。
一路上,他腦子裡想什麼都有,也不知苒兒傷得到底如何了。
上藥?他知道江叔會治病,隻是,他的醫術能行嗎?
要不要去太醫院幫她叫一個?
靖安侯府是有資格叫太醫的。
隻是,十四巷那裡。
韓長風腦子裡亂哄哄的,憑著本能,往十四巷而去,等到地方。
院門是開著的,裡頭有說話的聲音傳來。
韓長風深深吸了一口氣,往裡走。
院子裡,有好幾個人在,他的目光一下就落在阿琅的身上。
阿琅的臉頰腫著,還有唇角也被打破了,長發披散在肩頭,看起來楚楚可憐。
“苒兒。都是誰做的?”韓長風眼眶都逼紅了,他的姑娘啊!
阿琅垂著頭,沒說話。
還是站在她身邊的江叔說,“韓先生,你怎麼來了?姑娘去同泰寺的時候,遭了暗算。”
“她沒什麼事,那幾個人兩個死,三個傷……”
“傷了苒兒的,通通都該死。”
韓長風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阿琅,想都不想的回答江叔。
阿琅抬起頭看他,嘴角扯動了一下,疼的嘶了一聲。
那些人是真的想弄是她,那一拳打在她的臉上,確實疼。
“到底是怎麼回事?”韓長風走到阿琅身邊,問道。
阿琅神色淡然,“不知道,可能是想打劫吧。“
韓長風抿了抿唇,問,“剩下的人呢?”
“交給官府了。”阿琅眉眼帶著冷,眼底的狠還未全部散去。
韓長風和她相處一年,印象裡的她一直都是個有些狡黠調皮的姑娘。
兩個人在一起時,她整個人都很安靜,很乖巧,看著他的目光柔順。
他怎麼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姑娘,是怎麼挑了這夥人的。
他心頭低低的笑了起來。
是呀,他的姑娘,什麼樣都不意外。
隻是,才兩個死,怎麼行呢?
那幾個打劫的人,都該死!
韓長風垂下眼簾,掩蓋住眼底的陰霾。
蕭珩宮了皇宮,上了馬車,將小幾上的茶水拿起一飲而儘。
上次雖把淩琅閣在京中的據點給端了,本以為會消停一段時間,沒想到,上京又有淩琅閣人的蹤跡。
那個閣主,還是沒抓住,太狡猾了。
讓一個替身代替他出現,結果那個替身牙關裡還藏了毒囊。
周圍很安靜,隻有馬車壓在石板上的聲音。
他揉了揉眉心,想著明明部署的很好,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
竟然又被跑了。
想到淩琅閣,蕭珩不免就想起阿琅。
也不知道這會她在做什麼。
“王爺……”外麵甲一敲了敲車窗,“甲十一有事稟報。”
“說。”蕭珩靠在小幾上。
“六姑娘受傷了。”甲十一刻板的聲音出現在蕭珩的耳邊。
蕭珩,“為何受傷?不是讓你護著她嗎?”
聲音冰冷。
甲十一輕聲道,“王爺說不許屬下露出身份,當時那夥人出現的太快,姑娘不過是被打了一拳。”
“根本不用屬下出手,姑娘就把那些人給解決了。”
原本刻板的甲十一,聲音裡隱隱有些興奮,
“王爺,沒想到六姑娘的身手很不錯,要不是當時正和人一起搬石頭,姑娘根本就不會捱這一拳頭。”
蕭珩沒說話。
甲十一還在說,“姑娘那一腳,還有那軟劍,刷刷的,三兩下,就把兩個人給打翻了。”
“嘖嘖,真沒想到,不過,屬下很是懷疑,不是說是鄉下長大麼?怎麼姑娘的功夫這樣好?”
不等甲十一說完,就見車簾子被掀開,一道黑影從裡頭閃了出來。
“王爺……你去哪裡?”
“我去看她。”
“十一,你保護不力,回府去掃半個月的馬桶!”
甲一王爺終於開竅了麼?不過,這一開竅,怎麼就這樣的瘋狂……
聲音漸漸遠去。
夜深了,阿琅晚上宿在十四巷的宅子裡,主要是江叔不放心,小姑娘的臉上可不能留疤。
阿琅屋子的燈已經熄滅了,可她沒睡著。
嘴角那一下,確實是挺疼的,約莫是回京這段時間養的嬌氣了。
被打的時候不覺得,打完了才覺得疼,而且是鑽心的疼。
她側著身子,正對著窗子。
今晚的月色很好,月光的清輝從窗台散落了進來。
阿琅看著窗外的清輝,想著那夥打劫的人說的話。
然後,她就看到一個身影從窗前飄過,然後又停了下來。
直到那個黑影敲了敲窗,阿琅起身,跑了過去。
窗外,男人的手指又在窗子上敲擊兩下,他的聲音伴隨著風傳到了屋子裡。
“是我!”
阿琅一邊開窗,一邊心頭揶揄,是我?我怎麼知道是誰?
“大半夜的,王爺過來做什麼?”
阿琅看著外頭,月色清輝溫柔地灑進房間,落在他的肩上。
高大英俊的男人,身上還穿著朝服。
“聽說你白裡碰到劫匪了?”
原本滿肚子的火氣的蕭珩,在見到她的那瞬間,就仿若心底吹進了涼風,那一瞬間,煙消雲散。
阿琅剛要開口,怎麼是個人都知道她碰到劫匪了。
就見外麵的人跳了進來,打橫將她抱起,
“地上涼。”
剛才開窗子,赤腳下地的,屋子裡沒點燈,可是借著月色清輝,她看著他的眼睛,漆黑的眸子,亮堂地逼人。
她被放在榻上,蕭珩走到一邊。
阿琅微愣,就見蕭珩走到盆架邊上,拿起上頭的白棉帕子,轉過身,蹲在她的麵前,抬起她的腳,輕輕擦拭乾淨。
阿琅,……
這樣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親,而且……他這個姿勢……
她的身子往後仰,微微縮了縮。
蕭珩“你的腳也受傷了嗎?”
她的腳踝很纖細,看起來特彆地柔弱,讓他就想要護著,疼著。
阿琅低聲否了,“沒有……”
她一個姑娘家,被個大男人抓著腳,還不許她縮一下了?
蕭珩給她擦好了,又放好枕頭,讓她躺下,給她蓋好被子,“睡覺吧,天晚了。”
阿琅‘嗯’了一聲。
這樣唐突的跑過來,現在又想淡定的讓她睡覺?
哪裡有這樣的。
更何況,都叫她睡了,為何還和門神一樣的坐在床邊呀?
他們的關係,什麼時候好成這樣了呀?
見她半天也不睡,蕭珩低聲問,“睡不著?”
“嗯。”阿琅應了一聲,“郡王,你什麼時候回去啊?”
這話,隻差趕他走了。
“等你睡著了。”蕭珩的聲音仿佛清泉,在這樣的夜晚,越發好聽。聽的叫人特彆安心。
阿琅是真的睡不著,按照那夥人說的,以及她最近想的。
幕後之人,應該是和當初在碼頭上找船工的那人是同一夥人。
嗬嗬,看來,很多人想要她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