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
一輛很普通的青帷布小車停靠在街邊的暗巷裡,往外走二十幾步,就是熱鬨非凡的正陽大街。
車內隻有阿琅一個人,一身郡主行頭,盤膝而坐,麵前小幾上,擺著茶水。
阿琅飲了一口茶,車簾被掀開,青檸從外頭進來,低聲道,
“郡主,果然沒錯,街邊一坐小茶館裡,二樓的一間雅室很奇怪。”
“那裡頭的人一個多時辰還沒走,像是在等待什麼。”
“沒看清楚人嗎?”阿琅問道。
青檸搖頭,“沒有,那人披著鬥篷,頭腳被包裹在裡頭。”
正當阿琅和青檸說著話時,卻聽幾十步外傳來淒厲的哭嚎聲,一名不知從哪裡衝出來的婦人,跪在那赤果身子的女子旁。
隻聽那婦人大聲的哭嚎,“六娘,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來人啊,快去靖安侯府,去明家報個信啊。”
“就說六姑娘出事了,宮裡,宮裡也要去人啊,報官啊。”
“我可憐的六姑娘,你怎麼就這個樣子了?”
婦人哭‘六娘’的時候,還沒人知道那麵目全非的女子到底是誰,一說到靖安侯府,還有明家。
大家恍然,這個女子竟是那雅和郡主?
本來就已經喧鬨非凡的正陽大街,好像油鍋裡滴入一滴水,整個都炸了!
不是說雅和郡主死在人熊口下嗎?怎麼這裡又來了個雅和郡主?
一看這個樣子,都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哪條訊息是真的?
還是說,其實雅和郡主是被賊人給擄走了,但是明家和靖安侯府不願意這個消息泄露出來,隻說是死在人熊的爪子底下?
想想也不可能,雅和郡主的武藝那可是有目共睹的好,不會連人熊都打不過吧!
那麼,隻有一個可能,就是明家為了遮羞,所以說雅和郡主是死在人熊爪下。
這也太可怕了吧。
明家,竟如此的虛偽,為了名聲,什麼都做得出來。
街上的百姓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那哭嚎的婦人還在大聲的嚷嚷這要去報官。
正當大家猜測不已時,有個姑娘從人群外擠了進去,
“我是郡主身邊貼身侍候的,是誰在詆毀我們家姑娘?”
聽到青檸自報家門,圍觀的百姓立刻讓出一條路來,讓她進去。
“哎喲,雅和郡主貼身丫鬟來了,快讓讓,讓讓,讓她進去認認人。”
圍觀者立即給青檸讓出一條路來。
走到近前,青檸駭然高喝,“怎麼是你?三太太?你怎麼亂造謠呢?這哪裡是我們家姑娘?”
“還不把人送到官府去報官,這可是一樁謀害人命的案子。”
青檸一邊說,一邊脫掉外頭的披風,嚴嚴實實地蓋在女子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屍首,被那幕後黑手如此的糟蹋。
原來,這哭嚎的婦人,竟然是顧家三太太,這位三太太正是已故去老太太的侄女兒。
不知她何故要指著倒在地上的女子是阿琅。
看見青檸,臉色有些僵硬,不過,想起這件事辦好,能夠得到的利益,頓時言之鑿鑿地說道,
“你這個死丫頭,彆以為我不知情,你家郡主哪裡是什麼死在人熊嘴下,分明是失蹤了。”
“這麼多天過去,人還沒找到,我這個做嬸娘的,那也是憂心的很。”
“剛剛見這個女子有些麵熟,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竟是阿琅。
三太太呸了一聲,
“你們不要她,我要她,我不會和你們一樣,認為她遭此大難丟了家族臉麵,不認她。”
“隻弄出個什麼死在人熊的嘴下來敷衍大家。”
“阿琅隻要還有一口氣,我就來照顧她吃喝拉撒,這是人命啊。”
“殺千刀的明家,活該斷子絕孫啊。”
青檸聽了,也不生氣,隻是問,
“三太太,你有什麼證據說這人是我們郡主?你胡亂攀扯,莫不是和這個人的遭遇有關?”
“你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三來,我可就送你去見官了,詆毀貴人的聲譽,你知道是什麼罪嗎?”
三太太呸的一聲,根本就不看地上的女子,梗著脖子,
“你說她不是你們家郡主,那你把你家郡主交出來啊,你能嘛?”
“她這樣已經很可憐了,你們還不認她?”
“你們也真是太狠心了啊。”
“雖然說阿琅她從前把我們從侯府趕了出來,可我不怨她,她還是個孩子,難免有做錯事情的時候。”
“你們不要她,我要她,讓讓,讓讓,去醫館,救人如救火。”
三太太嘴上說的是大義凜然,義憤填膺,隻是,她根本就不敢看地上那女子的臉。
更彆說是去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