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京都有幾個女子比得上她。更彆說她可是周遊過許多地方,見多識廣的。”
“不讓我們家小棠入內,分明就是對小棠心存嫉恨呢。”
裕王妃橘子也不遲了,勃然大怒
“姑母還請慎言,這是除夕宮宴,你這樣簡直是忤逆狂悖!我看你是嫌日子過得太舒坦了。”
“我們家又沒有女兒要入宮,嫉妒你家孫女做什麼?”
德陽大長公主氣到臉色鐵青,果然,久不在京都,這是個魔鬼蛇神都能欺到她的頭上來。
還是那個人說得對,這群趨炎附勢的小人,就該一一清理掉。
就算清不掉,怕什麼,左右不過是被幽禁起來,哪怕滔天的雨水都澆滅不了她這會心中的憤怒。
“好好好,你們合起夥來欺侮我,挖苦我,看我的笑話!好好,既然說我忤逆狂悖,那我就做些事情給你們看看……”
“姑祖母,你要做什麼呀、”忽然一道熟悉的冷淡聲音傳來,是蕭珩慢悠悠地問道。
德陽大長公主愣了一下,沒料到蕭珩竟然會出頭。
隻見蕭珩冷漠地看向德陽大長公主
“姑祖母,聽說回京沒幾日,就有衙門上門索要人犯?聽說是姑祖母身邊侍候的小廝,在外麵犯法殺人,被告上去了。”
“正巧姑祖母帶著人離開滄州,故而滄州的官吏帶著人一路跟到上京。”
“哎,那小廝聽說是個絕頂英俊的郎君……”
蕭珩說了一半,沒再說下去。
阿琅揉揉耳朵,沒想到蕭珩知道的事情挺多的。
德陽大長公主恨得咬牙切齒,卻又不敢對著蕭珩發作,讓她離開席麵,更是做不到。
阿琅十分小人的在邊上幸災樂禍。
上首,皇帝的目光轉了過來,好似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她沒去聽皇帝和幾個朝臣說得是什麼,不過,皇帝的這目光……怎麼了?
有兩名武將約莫是喝多了些,原本拘謹地坐在那兒,這會卻是隨意地和皇帝說著話。
他們麵上神采飛揚的,哪怕已經老去,也還好像帶著光。
“哎,靖安侯若是在,見著王爺這樣好的女婿,也不知會樂成什麼樣呢。”
“哎,是啊,真是可惜啊。”
阿琅看著邊上的蕭珩,人人都說清河王少年老成,城府極深,是皇帝的一條好狗。
但有時候,他比所有人都要純然質樸。
陛下那樣疼愛他,可不僅僅因為他是陛下帶大,或者和太子一同長大,而是……陛下每每看到蕭珩,臉上的神情就好像回到年少時光。
那時候,天高水清,歲月安好,他那一夥小夥伴,個個青春飛揚,閒來飲酒笑鬨一場;那時,少年熱血,天地純粹,大家簡單明快。
而現在,幾十年過去了,當年的那些少年,有些為王為侯。
跟在陛下身邊作戰的那些少年郎,如今都已經變了樣,更是有些塵歸塵,土歸土。
那些在的,大家都有了權勢,土地,成群的下人。
隻有蕭珩,還和從前一樣。
這一晚,阿琅和蕭珩留宿宮中,大年初一清晨,用過早膳,參加過元旦大朝會,到午時結束後,兩人這才慢悠悠地從宮中出來,回到王府。
會到王府後,兩人也沒叫下人,互相幫著對方將厚重的大衣裳給換了,各自淨麵,這才坐在一處歇息。
阿琅倒了杯茶遞給蕭珩,仰頭仔細看著他。
蕭珩接過杯子,看著阿琅,好一會兒,才露出絲絲笑意。
“從前,我想著,若是沒有被生下來,這一世沒有身而為人該多好。”
“現在,我覺得,這一生很好,身而為人,能同你在一起,很好。”
“我也是!”
阿琅握住蕭珩的手。
“我想過,為什麼要讓來到這個時間,遇到你之後,我就知道,是為了遇到你。”
“為了跟你在一起,為了我,為了你。”
這一晚,兩人的親密自是不用說。
上京諸家,從年前剛進臘月起,最盼著的這件事,就是年初二這天,清河王府的這場年酒會了。
清河王,聞名上京,甚至聞名天下的原因很多。
但最前麵的兩個理由,一是他的風儀,而是他的拒人千裡之外。
現在,清河王成親了,這事多麼的令人震動。
不過,成親這事,是私密的事,而年酒這事,可就是大家能參與其中的事兒。
更何況,這年酒,皇後娘娘還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