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它還是一個孩子,也是因為逃難來到了隔壁鎮,隻是它最終沒有扛住,死在了旅途中。
它的父母就地安葬,卻沒想到它安葬那個草叢,如今變成了土路。
它就長眠於土路之下。
我動用了我爺爺生前的關係,這也是我第一次去使用,我才知道我爺爺的能力。
當我打出爺爺旗號的時候,竟然有人無償修複這一段路。
我趁著他們修複,讓老板挖開了那一路段。
果然,其中有一個被草席包裹的骷髏。
少年鬼當時就占據了黃平的身體。
我能看得出來,它也是極其的激動。
能夠回家,不管是對於人還是魂魄來說,都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隻是我有些好奇,逃荒的路上,能算得上家嗎?
我問它
“這裡就是你的家?你以後打算就留在這裡了?”
百年的孤魂野鬼,已經沒有資格投胎了。
它也隻能在世間遊蕩,沒有彆的去處。
這條土路……也太寒磣了一些。
它搖了搖頭,聲音沙啞。
“我的記憶就隻有在這條路上的時刻,所以這裡就是我的家,我能夠在這裡感受到我的父母。不過,我不會留在這裡,能夠再走一遍這條路,找回之前的記憶,那就是我的願望。”
我歎了口氣。
原來所謂的回家,就是想找回之前丟失的記憶。
而它的記憶,也就隻存留了這麼一丁點。
少年鬼操控著黃平,躺在了土路上,仿佛是躺在父母的懷抱中一般。
不管它是否已經存在世間百年,甚至都有可能比它父母死去時候的年紀都要大。
也不管它是厲鬼還是惡鬼。
它都是一個孩子罷了。
黃平這種奇怪的舉動,也讓施工隊的老板冷汗直出。
他小心翼翼的到我身後,問
“黃大師,他是神經病還是被鬼上身了?”
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
黃平之前確實是一個神經病,如今他也被鬼上身了。
我笑著說
“他隻是回家了而已。”
施工隊老板不懂,他也沒有過多的詢問,很懂事的讓手下人撤退,隻留下自己在這裡陪我們。
一直到天快亮了,黃平才從地上爬起來,他是漆黑色的眼珠已經恢複正常。
“它離開了?”
黃平搖了搖頭,“還在我的體內,它讓我轉告你,心願已了,希望能夠在我身體裡陪著你。”
我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腦袋。
不是去安慰黃平,而是那個近百年前逃荒的少年。
我轉頭對施工隊的老板說
“這次我欠你一個人情,有機會的話,來找我,儘我所能幫你擺平。”
老板連忙搖手,“當初你爺爺幫我的很多,我隻是還人情而已。”
“不過……真有什麼事的話,還希望黃大師不要拒絕。”
我無奈一笑,點頭離去。
現在總算是將所有事情都給解決了。
朝陽將我們的身影拉的極長。
這一次人情,當時的我並沒有想到,會還的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