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先是暗自品味了一陣,便繼續這觥籌交錯的場麵。
蕭容溪嘗了兩口菜,視線不自主落在一身紅衣的南蓁身上,嘴角微勾。
玄紅二色,倒是極配。
南蓁恰巧在此時看過來,她沒去猜對方的小心思,隻伸手抓起了掛在腰間的彎月狀玉佩,故意讓他看到。
她邊用手指輕輕摩挲,邊小幅度地朝蕭容溪揚了揚下巴。
奇奇怪怪的勝負欲讓她在這場拉鋸戰中不甘居於下風。
你邁一步,我便還一步,看誰先認輸。
蕭容溪啞然失笑。
手指微曲,有些懷念她腰身的觸感了。
“過來,”他招手示意小桂子上前,點了點自己麵前的一盤酥餅,“端給麗嬪。”
這種事小桂子乾了不止一次,早已輕車熟路,端著酥餅放在南蓁麵前,還轉述了蕭容溪的話。
“娘娘,陛下說,您看上了哪盤菜,就說。”
南蓁眉毛一揚,“若看上了人呢?”
小桂子替陛下給不少人傳過話,經驗豐富如他,也難得一愣,“啊?”
“我瞎說的。”
南蓁後知後覺的有些臉熱,擺擺手,“就當我什麼都沒說,不準傳話。”
小桂子“……奴才知道了。”
但奴才覺得還是有必要傳。
所以他甫一轉身,就附耳跟蕭容溪一五一十地講了。
男人的眼神越發炙熱,南蓁奉行著識時務者為俊傑,果斷扭頭,避開他的視線。
恰好林玦端著酒杯朝她示意,她立刻收拾了表情,微微頷首。
南蓁和蕭容溪的互動落入了不少人的眼,可能明目張膽說出來的卻不多。
蕭奕恒彎了彎嘴角,薄唇輕啟,“麗嬪娘娘今日裝扮甚是豔麗,將彆人都比了下去。”
這裡的彆人,既包括端、賢二妃,也包括了後宮諸位。
南蓁瞧了他一眼,正在倒酒的手絲毫不晃,“宴會如此重要,自得盛裝出席。”
“這麼說,是其他人不夠重視了?”
這坑,挖得有些大。
是與不是,皆不好應答。
南蓁也不想直說是蕭容溪派人送來的,隻道,“賢妃喜紫,端妃好橘,陸貴人襯青,而我偏愛正紅。”
蕭奕恒“嗯?”
被點名的幾人亦是微怔,她在胡說些什麼,不過就是恰好今日穿了這顏色,怎麼就成喜歡了?
“我是想說,”南蓁頓了頓,嗓音清脆,“以自己喜好的顏色著裝出席,便是走了心,是最大的重視。”
眾人這才恍然。
想反駁,又不能反駁,否則就真成不重視了。
如此情形下,哪怕麵對的是宸王,也隻能陪笑,讚同地點點頭。
“原來如此。”
蕭奕恒語調有些玩味,再度語驚四座,“我還以為陛下讓麗嬪娘娘著正紅色衣裳,又不按位分將她安排在身邊,是另有打算呢!”
話落,大殿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幾息之後,突然鬨騰起來。
一時間,儘是嗡嗡細語聲,相互交織,無法聽清。
後位空置已久,有不少大臣隱晦地提過此事,但都被蕭容溪忽略了。
今日,怕是不好再含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