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容溪撫開她的手,等到指尖不往外冒血了才道,“若是在荒郊野外就算了,既在宮裡,東西齊全,何必委屈自己?”
南蓁一愣,低頭看他認真盯著自己手指,心中微微一顫。
這舉動,像是對待珍寶似的。
光影打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半明半暗。
蕭容溪沒敢太用力,隻輕輕托著,“疼嗎?”
南蓁本想說這點小傷算什麼,可撞上他的目光,到嘴邊的話兜轉一圈又咽了下去,最後隻留下略顯軟糯的一個字,“疼。”
蕭容溪聽得出來,話裡半是撒嬌,嘴角微微一勾,“那以後就記住,動刀的時候小心些。”
門外響起匆匆的腳步,很快,小桂子就領著俞懷山進來了。
看到一站一坐,距離親密的兩人,俞懷山立馬垂下眸子,輕咳一聲,“咳!那個,誰受傷了?”
“過來看看吧。”蕭容溪讓開了位置。
俞懷山讓人打了水,替南蓁清洗完傷口後,複上藥、包紮。
“娘娘這傷口不算淺,需要換三次藥,這幾天儘量不要沾水,也不要提重物。”
南蓁點頭,“好,多謝俞大夫。”
幸好傷的是左手,不會對日常行動造成太大的影響。
俞懷山邊收拾藥箱,邊看向蕭容溪,“陛下也該再診一診脈了。”
前些日子蠱蟲稍有異動,他給蕭容溪開了幾副藥,也不知有沒有效果。
蕭容溪伸出手腕,由俞懷山搭了上來,片刻後,頷首道,“嗯,暫時壓住了。”
這句話說得很小聲,南蓁心裡又想著彆的事,沒太注意,隻以為是例行診脈。
等俞懷山走後,蕭容溪才再度行至南蓁麵前,伸出食指,將她散在身前的一縷長發撥至耳後。
開口,語調輕輕,“在想什麼?”
南蓁仰頭望向他,突然問道,“陛下,我能去掖庭局看看嗎?”
“嗯?”
蕭容溪一時沒反應過來。
沒有他的口諭,旁人是不能靠近掖庭局的。
那裡麵人員較為複雜,有罪臣之女,有犯錯的妃嬪,也有勞作的宮人,一般而言,常人也不會想去那個地方。
“你去那裡做什麼?”
南蓁沒明說,但也沒撒謊,“想確定一件事。”
她對趙辛這個小太監,很有興趣。
聞言,蕭容溪也不問了,“行,去吧,朕會讓人安排下去的。”
“多謝陛下。”
南蓁總算露出了笑容,重新拿起手邊的木頭,仔細看了看,“可惜了,上麵沾了血。”
本來都已經初現老虎的雛形,現下隻能重新找塊木頭做了。
蕭容溪亦揚了揚嘴角,用指腹擦去上麵沾的點點血跡,“什麼時候雕好了,送給朕。”
“這木頭不好找,指不定什麼時候去了。”
不是她誇張,找到一塊質地合適、尺寸相宜,年代恰合的木頭並非易事。
“朕就要這一塊,”蕭容溪眉梢微挑,“獨一無二。”
瞧他這樣堅持,南蓁倒不好再拒絕了,說道,“行,等雕好了,給陛下送過來。”
“不著急,傷好了再說。”
日晷已指向午時,蕭容溪命禦膳房那邊直接將飯菜送了過來。
用完午膳後,南蓁便回了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