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起的樹皮刮破了他的皮膚,血珠瞬間湧了出來。
董則佑雙目圓瞪,看著步步朝他走來的石永,“你……”
“董大人,對不住了。”石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誰能想到昨日還呼風喚雨的巡撫大人,如今苟延殘喘在他腳下呢?
石永心裡突然有了種彆扭的滿足。
“誰讓你來得這麼不湊巧呢,”石永輕笑道,“誰讓你好奇心這麼重呢?沉浮官場這麼多年都沒學會收斂,難怪陛下一直未曾召你回京。”
董則佑雙手都把著樹根,身體懸空仿佛隨時都能摔下去。
他用儘力氣,艱難地從嗓子裡擠出一句話,“所以你和青雲客棧是串通好的?還有……孫府……”
“是啊,”石永蹲下身子,從旁邊撿了塊巴掌大的石頭,搭在董則佑手背上,卻沒著急砸下去,“海棠縣隻有一個縣令,也隻有我能做主。”
“如果你什麼都不管,我還能陪你賞玩兩日,好吃好喝地招待完送你離開,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這就怪不得我了。”
石永垂眸,對上他的眼,看到裡麵的堅毅,嗤笑一聲。
這雙眼睛,昨日還令他膽寒,今日隻讓他覺得好笑。
再大的官,再有傲骨,麵對生死存亡之際時,也沒用。
董則佑怒瞪著他,“你身為海棠縣的父母官,竟和這裡的大族勾結,還私藏礦洞,已是罪不容恕,現在還殘害巡撫,就不怕事情敗露,株連九族嗎!”
“哼,”石永輕哼一聲,“你果然早就知道了。你根本不是碰巧路過這兒,而是有意為之吧,入住青雲客棧,也不是巧合。”
原本他就覺得董則佑的突然到來很奇怪,現在就解釋得通了。
是蕭容溪發現了鐵礦的事,然後把消息傳了出去,將董則佑招了過來。
“但我還有一點沒想明白,那對男女,究竟是什麼身份?”石永眯了眯眼睛,繼續道,“你是不是認識他們?”
昨夜,在所有人都離開後,他還在思考著這件事。
能悄無聲息地進到海棠縣,查不出背景,還能在短短兩日內將礦洞控製住,定不是普通人物。
所以他已經連夜給上頭的人傳信,希望對方能幫忙調查清楚蕭容溪和南蓁的身份。
不過到現在為止,也沒收到回信。
反正董則佑也要死了,這個時候問,剛剛好。
“認識如何,不認識又如何?”
即便在這種情況下,董則佑也沒有絲毫屈服的意思。
石永一根根掰著他的手指,“不說便罷了,反正我遲早會知道的。”
等董則佑一死,他便調集整個海棠縣的力量,將這幾個人直接殺掉,所有的秘密都被壓下,埋在塵土中,了無痕跡。
見董則佑仍在負隅頑抗,石永預備再補一腳,直接了結了他。
他剛抬腳,還沒來得及落下,突然被斜後方飛來的一顆石子擊中,整個人往後倒,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石永站的地方身後有一個小坎,摔倒時腰恰好撞在坎上,疼得他一時爬不起來。
“誰?!”
衙役立馬抽出佩刀,一臉嚴肅地看著周圍。
暗衛從天而降,幾息便將這些衙役儘數撂倒。
飛流趕忙走到斷崖邊,將董則佑拉起來,“董大人,沒事吧?”
董則佑搖頭,稍微扭了扭手腕,“沒事,多謝飛流大人。”
飛流……大人?!
聽到這話,石永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的人,眼底滿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