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這……”管家聽鸚鵡如此字正腔圓,心中難免多了些猜測。
這莫不是許誌遙大人的示意,表明不想見到他們?
“無妨,一隻畜生而已,說明不了什麼。”
如果許誌遙不願意見他們,兩人根本連門都進不了,更遑論坐在這裡喝茶了。
孔健撚著杯蓋,垂眸思考著此事的前因後果,卻始終不是很清明。正當他開始懷疑是不是孔淵被誰陷害或冤枉時,門外回廊終於響起了腳步。
兩人同時抬頭望去,見許誌遙急匆匆地走過來,當即起身,“許大人。”
許誌遙年過五十,體型微胖,方才快走幾步,氣有些沒喘勻,頭上帽子也歪歪斜斜的,待整理好後才說道,“知道孔老爺今日是為何事而來,我也就開門見山了。”
“這件事原本也不是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情,可偏巧趕上上麵的巡查,不容有失,令公子運氣不好,撞上了這個當口,隻怕……得按規矩辦事了。”
許誌遙沒把話說絕,孔健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此事還得仰仗許大人,希望大人能從中調節調節,淵兒他雖頑劣,到底心腸不壞,若這事能善了,孔某定攜犬子登門拜訪。”
不僅人登門,禮物也得登門才行。
都是老奸巨猾的人,怎麼會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呢?
不過這次許誌遙聽完後卻搖搖頭,“拜訪就不必了,孔老爺雖是個商人,卻一心念著寧城的發展,我身為寧城百姓的父母官,在其中周旋周旋也是應當的。”
此話一出,孔健心中隨即咯噔一下。
這哪裡是無需拜訪,分明是要孔家大出血。
前段時日,許誌遙曾派人遊說寧城中的大家族,讓他們拿出一筆銀子將西側的山打通,方便貿易。
但大夥兒都覺得此事收益甚微,不願意做,所以聯合起來拒絕,開山之事便也擱置下來。
沒曾想,竟會在這裡等著。
當初孔健是第一個反對的,現下卻讓他帶頭出資,豈不是自打臉麵?寧城的其他家族又作何感想?
可對上許誌遙似笑非笑的眼,孔健知道,他是沒辦法拒絕的。
銀子沒了,可以再賺;可兒子要是沒了,那孔家就完了!
孔健一咬牙,一閉眼,點頭,“好。隻要許大人能保我兒平安,這銀子,我孔家出了,其他家族,我也會派人去儘量疏通。”
說完這句話,孔健忍不住大口喘氣,就跟去了他半條命似的。
許誌遙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眼底笑意更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果然是沒有看錯人啊。”
孔健乾笑了兩聲,也不多囉嗦,“不知我兒何時能歸家?”
“等著吧,”許誌遙接過下人遞到手邊的茶,嘖嘖地抿了兩口,繼續說道,“上麵的人還在,我暫時沒法插手,不過我想,頂多日,也就結束了。”
“日?!”
許誌遙看了他們一眼,“嫌時間太長了?嗬嗬,這已經是最保守的估計了,要知道此次保令公子,我也冒了很大風險的。”
要怪,隻能怪孔淵自己倒黴。
什麼時候犯事不好,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
不過說來也是奇了,這次上頭突然來檢查,他居然一點風聲都沒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