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婧輕笑一聲,“他身上的蠱毒就是我催發的,若我都不能救,天底下,隻怕也沒人能救了。”
眾人聞之色變。
飛流一直貼身保護,卻從未見她出現在陛下身邊,又是如何催發的?
阿婧似乎看懂了他眼中的疑惑,簡單解釋道,“我不一定要靠近他,才能催發蠱毒,所有他能接觸到的東西,都能起作用。”
“不可能。”
送到陛下麵前的東西,事先都經過檢驗,稍有懷疑的就會被撤下調查,不然這麼多年,蕭容溪早就不知中多少暗箭了。
阿婧眉毛一挑,“日常起居,我確實沒法子,但非日常事件,就會有突破口了。”
“你是說梨園刺殺?”
“是弩箭上沾著的藥!”
南蓁和俞懷山同時開口,換來阿婧欣賞的眼神。
“不愧是神醫穀的人,聰明。”
她並不打算多說,而是指了指躺在冰棺裡的人,“我能耽誤下去,陛下可不一定。我若是要害他,直接讓他等死不更好,何苦辛苦趕至這兒?”
“娘娘?”阿婧知道南蓁是能做主的人,於是轉向她。
南蓁抿了抿唇,這時候,所有人都束手無策,也隻能讓她試試了。
“那這裡就交給姑娘了。”
說完,率先踏出房間門。
門很快關上,院子裡呼啦啦站了一群人。
廊下早早點起了燈,在夜風中微微晃動。
屋內一片寂靜,屋外亦不聞人聲,片片雪花落下,也是輕飄無言的。
期間藥童給南蓁送了暖手袋,換過兩三次熱水後,阿婧終於打開了門。
她麵色有些虛弱,嘴唇蒼白了不少,眼下青灰浮現,對圍上來的一群人笑了笑,“先讓他好好歇息一晚吧,等明早後再慢慢用藥調養。”
南蓁看她體力不支,伸手稍微撫了她一把,吩咐飛流帶她下去休息,自己則同俞懷山、易泓一道進房間查看情況。
蕭容溪已經從冰棺中被挪出來,移回床上,雖緊閉雙眼,麵上卻已經沒了死相,仿佛隻是睡著了。
俞懷山輕輕搭上他的手腕,唇線緊抿,扭頭看向易泓,眼底滿是詫異。
易泓診了片刻,沉思道,“難怪能成為南疆秘術,竟這般神奇。”
抬眸,見南蓁正盯著自己,略顯緊張的模樣,於是笑笑,“放心吧,脈象上沒什麼問題了。”
“多謝。”
確定蕭容溪沒事後,易泓和俞懷山就離開了。
天色已晚,院子後方的小廚房卻還亮著燈,小墨一手端著青菜,一手端著粥,朝阿婧休息的屋子而去。
見到易泓,他停下步子喊了聲師父,然後繼續往前走。
“這是給她送飯去?”
小墨道,“是的,那位姑娘說她餓了,我們也沒準備點心一類的,就炒了個青菜,把晚上剩下的粥熱一熱,讓她先填填肚子。”
易泓點點頭,這些事,他們都很有分寸,不用自己操心。
他轉身要回屋,想了想,又頓住腳步,跟在小墨身後,“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