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近了,才繼續道,“我想著明日入營,有些止血消淤和滅炎的藥還是得多備些。”
火苗竄起,將他衣裙映得通紅。
“我隻知道熬藥需小火慢煨,不知還需用大火。”
俞懷山解釋道,“這是最後的階段了。不知娘娘踏夜而來,所為何事?”
“我來問你拿點藥。”南蓁說道,“近日夜裡入眠困難,白日雖困倦,卻也睡不好。”
俞懷山一愣,借著火光仔細看了看她的麵色,遂道,“我先把把脈。”
南蓁將手伸了出去。
片刻後,俞懷山點頭,似有所知,“娘娘身體底子好,爬山涉水雖然勞苦,卻也不至於動了根基。隻是近來思慮頗多,心有鬱氣不通,才導致久難成眠,但並不嚴重,娘娘不必擔心。”
“可有解法?”
俞懷山笑了笑,起身,從屋裡拿了包香粉遞給她,“此香有安神靜心之效,娘娘今夜可點上。”
不止是她,想必陛下同樣如此。
越是臨近交戰之地,這份激昂與焦慮便越發交織在一起。
人可以憑借強大的自控力迫使自己冷靜思考,卻不能完全壓抑住胸中的這份情緒。
“多謝。”
南蓁和他閒話了幾句,見他藥煎好了,便也不再逗留,徑直回院去。
房間裡不見人影,南蓁也不急著尋,命人拿了香爐,又添了新的香灰,細細壓著。
香粉才剛剛填好脫模,未等焚點,她就被人從身後抱住了。
南蓁沒有回頭,隻慢條斯理地繼續手上的動作,帶火星引燃篆文的一頭才緩緩道,“陛下怎麼還沒休息?”
“等你。”
蕭容溪將下頜輕輕靠在她脖間,看白煙縷縷上升,又一圈圈飄散,“剛拿回來的?”
南蓁應了一聲,“嗯。希望今夜好眠。”
蕭容溪笑,緊了緊抱著她的手臂,聲音有些悶,“你有心了。”
真正需要這香的人也許不是她,而是自己。
他將情緒藏得很好,即便飛流和錦霖都沒看出來,沒曾想被南蓁覺察到了。
“說得好像我以前多沒良心似的。”
南蓁不想讓氣氛沉重下去,一邊同他貧嘴,一邊取了半濕的帕子擦手,然後順勢將水蹭在了他衣裳上。
蕭容溪“……”
他捉住在自己身上胡亂蹭的手,捏了捏,抹掉她手背上還沒完全擦掉的水珠,同她咬耳朵,“你膽子是越發大了。”
“我有人慣著,”南蓁迎上他的視線,眉毛一揚,“陛下不知道嗎?”
蕭容溪笑道,主動抓著她的手又往衣裳上抹了抹,“是,朕知道,心甘情願的。”
見南蓁彎起眉眼,他心中也舒暢了許多,彎腰將人一把托起往床榻走,“方才宗北還在問需不需要派兩個懂武功的丫鬟保護你,朕拒絕了。”
“陛下做得很好。”
南蓁尾調上揚,低頭在他臉上咬了咬,換來他更迫切的追吻。
南蓁邊笑著躲開,邊說道,“我們是來打仗的,又不是玩樂的,不需要人伺候。”
她從前獨來獨往慣了,真要有什麼事,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
蕭容溪應了一聲,而後又不滿地睜眼,“你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