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江南水鄉的一間茶樓的後院裡,此處有竹影婆娑,月照小池,偶有風吹草動,一群人圍坐在一石桌邊,寂靜無聲。
圍坐石桌的人都麵麵相覷,等著一直抬頭望天的大星官開口。
星官是一位看著很年輕的少年,身著玄黑大褂,背靠在木質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左手捏著刻有符文的珠串前後撥動,頭抬著一直看向天空,目光時有偏轉,仔細觀察著什麼。
有人實在等不及問了句“到底如何?”
星官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依舊沒有低下頭抬頭望天,單單吐了一個字“難。”
其餘人都緊張了起來,難道是神器失蹤之後天象有大異動!
所謂神器,自然是每個神明的重要器物,甚至與之性命相連,功能各異,可以殺人,也可以救人,而那些真正可以毀天滅地的神器自然是極少的,偏偏這次失竊的神器就是這一種。
所有人都知道神器失竊是件大事,但是神器丟失一般神器之主都能夠追蹤其氣息和位置,神器本是眾神得到神格成神之後的延伸產物,和神隻或者神靈本命相連。
奇怪的是,這次非但沒有在神器失竊之後感應其方向,甚至求助了這位年輕的星官觀天了整整兩個時辰,直到現在得到了一個字,難!
沒等眾人繼續講話,年輕的星官終於低下頭來,揉揉眼睛,觀星象如此之久,難免感到眼睛酸澀。
星官邊揉邊緩緩開口“自從功德筆丟失後,我剛剛這些時間裡看見軫星偏移,隱隱有要脫離朱雀之尾的趨勢,且逐漸暗淡,但是”
其他人湊上前,“但是?”
星官略有遲疑,“鬥宿閃爍,北方上移,算是恩有點轉危為安的意思,我不確定這是否一定和失去功德筆的聯係有關,但此現象一定是和我們中間百官的某一脈強盛和衰弱有關,並且,剛剛觀測到的星象沒有再變化,應該是不會再有變動了。”眾人聽到此處紛紛開始沉思。
二十八星宿,根係受到四象神靈的管轄,也就是朱雀玄武青龍白虎部下的眷屬神官,神官有不同的職務,各司其職,如現在的星官,各種各類加起來又有百種之多,星宿無法準確定位到底是哪一個人或者是那一種職務的神官發生了改變,隻能通過星象變化看出變化之人的大致生辰八字和性格如何,位於東南西北何方。
這麼看來星官的作用不大,其實不然,一般遇到有大事要發生的征兆,星象不會單單隻變化一兩處,像是山洪山火,通過四象定其方位,再看具體多個星宿偏移,暗淡或是變得更加明亮,測其吉凶,可以準確定位災難地點,讓星官用來找神器,確實是有點強人多難了。
有個一直坐在邊上聽著不說話的人,白發卻是二三十多歲的樣子,腦後紮著銀絲小辮,身著白色西裝,麵孔極為清冷,其餘幾人的畫風截然不同,他淡淡說道“那麼功德筆的去向可能並不是一件壞事,現在我感應不到它也是事實,都靜觀其變吧。”
星官點點頭,說道“這也是實在沒辦法了,銘官無法,連青龍上將昨天來了都說無計可施,那隻好如此了。”
所有人齊齊點頭,有人哎了一聲,“不是鬥星變亮了嗎,找麵官和命官的人啊,讓他們幫忙找一下和鬥星同命之人,即便是人海雲雲,現在用這種笨辦法,或許還有希望,我們總得做點什麼。”
另一人沉吟了一下說“不太好辦啊,且不說司命大人現在在西方世界辦事,短時間內聯係不上,其餘命官沒有讓幫我們查閱的權限,隻能錄入不能查閱,又說麵官主官大人三十多年前入了輪回門去輪回了,沒有自我覺醒神識之前根本就是個凡人,我們想找也找不到,且主官的傳承者一直都是凡人,一直是錄入處的人通過麵官的傳承之物上的銘文找到他們的位置進行收錄的,五年一次。”
“我聽說麵官已經超過七年沒有聯係到了,說是點靈筆上的銘文失效了。”星官在一旁補充道。
在他們華夏神明裡擁有神器的人數量自然不少,自是有明確統計的,每件神器上都被銘官刻有特殊符文,即使是被小人盜用也有跡可循,但是麵官傳承物點靈筆上的銘文感知不到,這能說明什麼,場麵頓時陷入了沉默。
良久,白發男人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裝,“乾著急也沒有辦法,散了回去休息吧。”說完轉身離開了。
一人沒好氣地說“這人自己丟了東西倒是不急,我們擱這皇上不急太監急呢。”
“哎,你夠了,領事畢竟還有這麼多事要處理,現在我們也隻能等著看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那人翻了個白眼“隨他去吧,反正也不是我的功德筆丟了。”起身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