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等閒看了看那個男人,心中的疑惑消散了些許,見巴赫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意向,他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了。
“老板,結賬。”酒館一角,一個身著一身賞金獵人常見的鬥篷的人向櫃台走來,看見這人巴赫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隨即報出了金額,那人的臉看不清,掩在灰色鬥篷之下。
來人與離開時與淩等閒擦肩而過,淩等閒頓時後背一涼。
“……樣嗎?”聲音很輕,確準確送進了他的耳朵。
少年急回頭,與回首的一對血紅眸子四目相對。室內的源石電燈穩定地亮著,可他卻看不見開著的門扉後一絲一毫的事物,在那人離開酒館後月亮也藏進了雲海之中,很恰巧。
“血紅色的眸子?”坐過來的杜瓦和布諾聞言陷入了思索。
“很少見的瞳色啊……”巴赫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哪個種族的人呢?”
見三人都在思索,淩等閒忍不住拋出了心中的猜想“會不會是……薩卡茲人?”
“這個應該不會吧?”杜瓦搖了搖頭,布諾擺了擺手,似乎沒考慮這個可能。
“算了,人家看起來也沒有什麼惡意,行跡古怪了點而已。留意一下就好。”杜瓦輕聲道,巴赫布諾點了點頭,淩等閒也就沒放在心上了。
出來了這麼久,心裡也暢快了許多,淩等閒覺得該回去睡覺了,和幾人說了一聲便推開木門離開了。
月亮仍舊沒有露臉,本來也沒過多少時間,隻是沒了月光路難走了許多——主要是天黑不太能分清方向,好在沒什麼岔路,不至於迷路。
淩等閒咽了口口水,揉著有些發冷的手臂望著顯得格外陰森的樹林逡巡而不敢進“怎麼感覺和來時不一樣呢……”
樹林隨著步伐邁動不斷逼近,黑色的陰影裡隱隱約約能看見對麵出口,淩等閒在樹林前停了停,張望了一下,又看了看身後,最後一咬牙鑽進林間小路。
漸漸地,月亮開始露出一點臉龐,視野清晰了一些,可他卻沒有輕鬆感,當走到樹林最中間的路段一個小彎道時,一直在遠處徘徊的危機感突然化為一陣刃風,在風笛手中多日來的訓練有了成效,淩等閒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躲閃險險避開幾乎刺破皮膚的鋒刃。
可他還來不及看清危險的源頭,還在後退的身形就被一抹鋒銳抵住了。
淩等閒不敢動彈,也不敢回頭,據說被狼尾隨的獵物如果察覺異樣提前回了頭,那麼死期也就被提前了。
雖然他現在好像已經落入了陷阱。
“……你,你是誰?”淩等閒儘力讓自己的聲音不不顫抖。
對方沒有應聲,但鋒銳在他背上往上遊走了一寸,外套隨之破了條口子。
淩等閒的手指在顫抖,他不想這樣的,可當危險如此之近時,他沒有辦法不緊張。
“彆擔心啊,我隻是確定一下……嘻嘻。”
“下次見囉。”耳畔的輕笑聲卻仿若炸響的天雷,淩等閒感覺身後一空,忍不住回頭時,早就風隨草動跡無蹤了。
好一會兒他才恢複正常的運動能力,心臟兀自狂跳,宛若置於空氣中的魚一般,淩等閒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冷汗早已打濕了後背。
再抬頭,兩輪明月終於掙脫了雲層的束縛,灑下大片月光,一叢草中的一道寒芒吸引了淩等閒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