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白影從雜草中探出頭來“還想藏,逮到了吧!”
此人便是徐老,白發白須異常的顯眼,若有村裡人看見,真不敢相信這是徐老,還是那個年弱走路都帶虛的徐老嗎,完完全全變了個人。
他撐起身姿,一手提兔,一手拍打著身上的雜草,嘴裡叨嘮著“哎老了老了,居然腰有點痛。”
他手按腰部,滿意的看著手裡的野兔,自從上麵規定保護野生動物時,徐老就再也沒饞過野味了。
“嘶”他皺眉一臉糾結,盯著手裡活蹦亂跳的野兔,緩緩道“烤還是煲湯呢?要不”
就在此時,一道不和諧聲音打斷了徐老,“老太婆,你不是挺能跑的啊!躲了幾個村,現在躲山裡”
“你以為找不到你嗎?,死老太婆,跑啊!怎麼不跑了”
“瘋子彆囉嗦了,快點解決”另一道嚴肅的聲音傳來
“臭老太婆,害得爺跑了怎麼久”
而十米外的灌木旁中,聽見這一切的徐老,此時一臉糾結及難受,眉間被他深深擠成一道溝壑,萬年難遇的殺人搶劫,怎麼就發在自己眼前。
他合上眼皮,最終選擇了不救人,嘴裡不斷的叨念著“人各有命,人各有命”
身為算命人,最忌諱的便是插足彆人恩怨,尤其是遇上有關生死的事,徐老更是逃之夭夭。
俗話說,閻王要你三更死,沒人敢留你到五更,算命人若是連生死都乾擾,不僅不能救人,還會連累自身壽元及連續幾年黴運,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沒有人肯願去做,徐老也不列外
“死吧!臭婆子”
“嚶哇哇嗚嗚嚶啊”
一道痛哭的嬰聲瞬間打破了整個林間,也在這一秒徐老睜開了眼,兩條人命,一老一小,若是眼睜睜的不管,定會讓他今後徹夜難眠。
下一刻,灌木旁沒有了白色身影。
咻!一支像筷子一樣的東西瞬間從徐老手中飛出,緊接著一聲慘叫,空中的匕首從老婦眼前掉落,“啊!啊啊!是誰?”
“咳咳咳”徐老輕聲咳嗽,走在老婦及嬰兒麵前,幸好隨身帶有竹簽,才及時擋住飛來的匕首,不然老婦準斃命,他看向老婦,頓時眉頭高挑,老眸瞪大的同時一臉苦笑。
兩個嬰兒!三條人命,這救下來他自己怕是沒有多少天可活了。
“唉”徐老歎完氣,整個腰肩低了一個幅度,沮喪的老臉如枯萎的花朵一般令人哀憐。
而徐老不知,他的突然出現,對麵一男子十分警惕的看著他。
“上上簽?這是什麼鬼東西”
另一受傷的男子大聲喊出,死死盯著插入手背的竹簽。
“呃”徐老被男子聲音驚醒了,見男子的模樣,他略帶不好意思道“抱歉,抱歉,誤傷”
“誤傷尼瑪個頭,給老子去死吧!”
受傷男子左手一揮,一道黑色軌跡閃電般直奔徐老眉心下一刻,他驚了,露出驚愕,場麵忽然僵住,十分寂靜。
徐老直直的站立,並沒男子想象中的倒地兒去,血流滿地。
而另一黑衣男子,被徐老的動作驚住,眉頭緊蹙。
兩指,漆黑的匕首僅僅被兩個手指夾住,如此短的距離咣當!匕首被徐老拋掉,輕鬆道“施主,怒氣攻心,傷脾胃啊!凡事好好說,不必動刀動槍的。”
“我動你”
“瘋子,住嘴”
受傷男子瞪著眼怒罵一聲,話還沒完便被一旁的男子嗬斥。
黑衣男子嗬斥完,立馬朝徐老微笑,與剛才的神情極為反差,仿佛換了張臉似的,柔和道“老爺子,我看天氣已晚,您也早些歇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說對吧”一邊說,男子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來一疊厚厚的錢。
“哼!”受傷的男子怪聲諷笑“拿錢快滾吧!”
“抱歉了,施主,既然貧道出現在這兒,就不能離開了”徐老看著他手中的錢苦笑,隨後道“不如,兩位施主請離去吧!”
“草!老頭兒你有病吧”受傷的男子大罵一聲,然後看了眼一旁的男子,從他手上接過錢,很是自然的走向徐老“老爺子,看你身子不錯,拿錢回去,多補補身子吧!”
見他走來,徐老臉色毫不慌張,不緊不慢的說道“錢我就不收了,施主請離開吧!”
突然,他遞錢時,手上出現一把匕首,直直刺向徐老,但徐老看在眼裡並沒躲避,仍由男子刺來,目光中都可以看見男子得手,露出的邪笑。
忽然徐老動了,左手一揮,啪!的一聲,一個鮮紅五指瞬間印在受傷男子臉龐,他咬牙扯嘴,可以感覺到他肯定非常痛,但他並沒停手,右手一橫,悄然揮起血跡左手狠狠突刺徐老另一側這一切變動的太快了,似乎男子有意而為。
快的肉眼認為徐老腰間必被刺中流出鮮血,然而!視野中,徐老的身姿忽然模糊,詭異的讓男子雙手刺空,反而控住男子的胳膊,使他動彈不得。
“施主,你”話未了,眼前的男子居然勾勒出一道陰險邪惡的笑容,隱隱令人後背發涼,徐老皺下眉頭,不好的預感浮上。
他側身看去,眼下男子手中的匕首不知去向何處,看向老婦時,她的身姿佝跪在兩個嬰兒身前,死死抱住嬰兒,隻是老婦的背上多了兩把黑刀
呼呼!林中忽然突起寒風,樹葉飄落在老婦身上,仿佛在為慘死的老婦禱告,徐老輕輕閉眼,若不是他刻意留手,或許老婦就不會死去。
目光從老婦屍體上移開,徐老漠然的看前方仍在嬉笑的男子,眼裡沒有一絲悔意,“嘿嘿,老頭和我們鬥,你”,嘭!的一聲悶響,徐老一拳打在男子肩頭。
哢咯!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
“啊啊啊!!”男子劇烈慘叫
嘭!又一聲悶響,漠然的徐老打在他膝蓋處,嘭!嘭!嘭!斷骨之聲持續的從他體內發出。
數息時間,男子已經雙膝跪地,兩手垂吊,猩紅的血跡從他口中慢慢流出,而他跪的方向正是老婦的屍體,低下的頭顱更像是在懺悔,不!亡命徒怎麼可能會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贖罪。
而是他已無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四肢皆被徐老打斷。
“嘿嘿”這時,刺耳譏笑傳出,男子口角不清伴隨著吐血,但依舊慢慢吐出“想讓老子認錯,嘿嘿
不可能!”
頑固不化,殺他千萬次都不泄自己的憤怒,徐老閉眼上都能想到那張可惡淫笑的嘴臉,他五指齊並瞬間手起刀背劈向男子頸部。
也在這時,遠處男子雙手擺動,袖中飛射出兩道黑影,直奔跪地男子,隻見匕首從跪地男子頸脖擦過,一絲血跡冒出,順勢打斷了徐老的動作。
“夠了”
遠處男子喊到,笑容滿麵,似乎一點不在意徐老打殘他同伴,笑道“老爺子,老婦死了,我們的任務也完了,我們本沒恩怨,不必要痛下殺手,”
說完,男子向側邊走去,似乎想繞過徐老,輕聲道“老爺子,我做個好事吧,把兩個嬰兒送給孤兒院,你看怎麼樣?”
男子一邊說一邊走,恍然間一道身影掠過,徐老已站到了老婦旁。
嗒嗒!
兩把匕首被徐老抽出扔在地上,他慢慢將老婦屍體扶平,一張布滿斑點及皺紋的麵容呈現,她的麵相多為富貴,鼻頭較大,額頭飽滿,但山根處有凹陷,剛好阻住財運了,即便富有也是很難揮霍,顴骨低下兩分,兩耳人輪低一位,這類麵相在古代多指傭人之命。
仆人?徐老立馬攤開老婦手掌,指間沒有一枚飾物,這下他敢斷定老婦肯定為大富人家的仆人。
不過,徐老想不明白,為何,身為仆人,死也要護著嬰兒。
他將目光對準嬰兒,輕輕翻開嬰兒的襖布,一張通紅發紫的小圓臉露出,嬰兒目光遊離在上方,一個勁的笑,不知是在對徐老笑還是在自個兒笑,小嘴邊的哈喇子打濕了一大片棉布。
沒什麼特彆的,徐老皺皺眉頭,有些失望,嬰兒臉紅發紫多半孕婦生產過久,缺氧導致,過幾個月便沒事。
然而,一絲紅線被徐老餘光捕捉,目光停在了嬰兒頸下,略有絲好奇的他順著紅繩提起,隻見一個黑棕色的吊墜出現,瞬時讓徐老眉頭緊蹙,無緣升起一股躁動之意。
雕像十分精致,模樣卻複雜萬分,似佛卻有千手,似音卻有佛珠加持此時,雕像似乎有些不正常,黑的發紅,隱隱約約閃出猩紅之色。
徐老看著雕像圓頂的戒疤(香疤)嘀咕道“這是佛嗎?”
他思緒困惑,不斷回想,這一物讓他似曾相識,忽然!腦海一物跳出,徐老死死盯著手裡的吊墜,瞳孔逐漸放大,無意識的劃過一絲驚恐。
不!應該說是棺木!
嘴角不自覺的張開,不可思議道“棺木黑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