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才落,歐陽軒猛地踏步前衝,右手短匕一揚,一道形如匹練的奇異刀氣自袖口飛上半空,內紅外紫、燦若霓虹,一個起落之間,朝著吳二三兜頭罩下。
吳二三不假思索,持劍反手上撩,鋒銳無匹的赤螭劍氣上衝,輕易便將匹練般的霓虹刀氣撕成兩半。
奇特的是那刀氣並未因此潰散,形體依舊規整,宛如兩條精心剪裁而成的紅紫色緞帶,上下前後隨風一蕩,已將吳二三圍在當中。
無論是方才的半空挪移,還是此刻的裁氣如緞,皆可見出歐陽軒氣息之綿長、神意之堅韌,確有獨到之處、非常之能。
隻見他遠比吳二三高大許多的身軀衝至對方近前,揮動長臂將短匕朝前隔空一送,又是一條紅紫色匹練衝出,如浪潮一般湧向少年劍魔的麵門。
於此同時,半空中兩條緞帶驟然合攏,隻待輕輕一絞,便可將吳二三斬成數段。
劍主身處險境,赤螭劍上立刻有兩條血線飛出,以極快的速度盤旋舞動,護住吳二三周身。
少年劍魔本人則不閃不避,挺劍合身撞向迎麵而來的霓虹刀氣,意圖再次貼身鬥劍,竟是渾不將自身性命放在心上。
刺啦!連綿不絕的裂帛聲中,一寬兩窄三道霓虹刀氣片片碎裂,混雜著吳二三身上之血漫天飄落,宛如落英繽紛。
“真美!”慕容春曉眸中泛著異彩,出言讚歎道。
一旁的劉二爺眼皮一跳,看得直撮牙花子。
眼前吳二三這種決絕剛烈之態他見過不少,劍客尤多。也難怪當初公西小白捶殺那名追殺他的鍛體宗師後,還萬分慶幸來的不是劍道宗師,否則絕無死纏爛打的機會。
“瘋子!誰要與你這賤種分生死?”
歐陽軒止步收刀,不進反退,且一退便不再留,發足向南疾奔,幾個縱躍之後便不見了蹤影。
還彆說,此人雖性情惡劣、言語惡毒,但姿容氣質實在出眾,逃命時仍舊是衣袂蹁躚、不失風度。
譚恕見二爺沒有要追殺的意思,猶豫著問道“就這麼算了?”
劉屠狗還未答話,慕容春曉略帶嗔意的聲音便隨之響起“又不是羊泉子那等欠了黑鴉血債的,他不過是譏諷了你家二爺幾句,罪不至死,犯不著千裡追殺吧?”
她說罷又湊到劉屠狗身邊,語帶關切地輕聲道“此人據說能做長公主府的半個主,然而身份成謎,背後牽扯甚大,依我看,絕非外界傳言的什麼麵首之流,還是少招惹為妙。”
劉二爺咧嘴笑道“長公主曾邀我喝酒論刀,犯不上隻因幾句言語衝突就殺她的屬下。倒是長公主向來與太子一黨,與道門靈山自然是極親近的?”
慕容春曉眼波流轉,背起手笑吟吟地問道“二哥這話裡似有怨氣,是惱怒小妹擅作主張,還是吃那歐陽軒的飛醋?”
慕容女魔頭既發了話,又言笑晏晏地跟二爺說起了悄悄話,譚恕張了張嘴,悻悻然隻得作罷。
另一頭兒的吳二三不過被歐陽軒的霓虹刀氣阻了數個呼吸,竟然追之不及。
他立在原地沉默半晌,忽地回身問道“黑鴉南下,是否與湘戾王寶藏有關?”
劉屠狗一愣,想起吳二三的淒慘身世正是源於所謂湘戾王寶藏,加之這也算不得什麼秘密,當即點了點頭。
吳二三也點點頭“若是殺湘戾王餘孽,還請知會一聲,吳某必有厚報!”
說這話時,不語劍魔殺意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