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又望了望對方手中的長槍,說道“走吧。”
酒肆很小,就隻有一個大堂。
四周的酒壇上麵布滿了灰塵,地麵還有幾壇零散的罐子,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沈玉踏過了低矮的門檻,然後就見到了那個中年男子。
滿臉胡茬,粗布麻衣,雙眼眯起,正在囫圇睡覺。
青衫站兩人中間,正準喊醒他,卻突然兩眼一翻,睡了過去。
沈玉神情平淡,將青山接下,然後放在了一旁的木桌之上。
“我聽說道宗出了個百年難遇的餘雯雯,不過是名女子。”
中年漢子睜開眼,說道“沒想到道宗這些年教出的弟子都這麼恐怖,看起來這些年臭牛鼻子有點本事。”
沈玉沒有問對方如何知道自己來自道宗,隻是淡淡說道“我也沒想到,區區一個深山小村之中就有兩位先天道體。”
中年漢子玩味道“加上你不就是三個?”
沈玉望著昏睡的少年,說道“既然知道,為何可以如此?”
沈玉的話很難理解,但也隻要中年漢子才能聽懂。
他曾經送了青山一柄長槍。
長槍隻是擁有著浩瀚的槍意,但還有曾經沾染上的無儘陰魂戾氣。
對於槍道大成的他自然沒有影響,但對於青山來說則極為不妥,哪怕他是先天道體。
所以日子久了,潛移默化之下心智都會發生不可逆轉的變化。
後來沈玉主動教他槍法。
漢子傳術,槍術之萬般變化。
沈玉傳道,則是正道心,去陰邪。
前者在於術,後者在於心。
中年漢子不置可否,冷淡道“要是連這點東西都克服不了,學槍做什麼,死了算了。”
沈玉沒有反駁,隻是默默的打量這那柄長槍。
中年漢子笑道“看上了?”
沈玉開口道“長槍之上的戾氣與怨氣不強,但是很密集,濃鬱到了極點,已然無法去除。”
“嗯?”
“你應該殺了很多人。”
沈玉沉默了會,淡淡說道“十萬人。”
沈玉的意思很隱晦,但每一句話中年漢子都能夠聽懂。
當年酆都鬼城死了十萬人,被一位強大的修行者所殺,殺意與血光染紅了整座城池。
舉世皆知。
中年漢子神情不變,隨手拿起酒壇喝了一口,說道“傳聞那個人是道修,我是玩槍的,怎麼可能是我。”
“你跟道宗有關係,而很多人都知道道宗之人並不一定就是道修。”
沈玉回答道“並且既然我也是先天道體,自然能夠看出更多東西來。”
中年漢子挑眉,說道“誰告訴你我跟道宗有關係?”
“氣息。”
沈玉淡淡說道“據我所知,隻有道宗之人才會有那股不要臉的氣息。”
中年漢子先生一愣,然後忍不住爽朗大笑了起來,笑聲傳遍整座村子,詭異的是似乎沒有人聽見。
沈玉說道“看來你真的來自道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老子現在跟那裡可沒關係。”
中年漢子撇嘴道“說吧,找我有事?是不是在外麵被人打了,體內的刀氣我看著都有些瘮人,難為你還沒有叫出聲來。”
沈玉開門見山道“過幾天應該會有人來找我,我需要你攔下來。”
漢子摩擦著下巴,玩味道“如果我不答應?”
沈玉淡淡說道“那我就去書院告發你。”
漢子瞪大了眼睛,說道“好歹咱們也算是一個地方出來的,道宗現在是要大義滅親?還講不講同門道義了。”
沈玉平靜說道“關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