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神色平靜,用靈力壓抑著傷勢,神色沒有半點變化。
那位用刀的女子李墨染是天底下最擅長廝殺的一撥人之一。
這是他的想法。
無論是先前在千柳城之上蘊含的殺招,還是現在此刻在他體內磨滅不掉的刀意都說明了這一點。
這種人很危險,所以沈玉向道宗寄了一封信。
暴雨一直持續到了夜晚,沈玉在院子裡就一直站到夜幕降臨。
良久,沈玉輕輕吐出了一口氣,眼神有些疲憊。
村子南邊響起了暴躁的嗬斥聲,幾盞油燈亮起,土狗不住的低吼。
不到一會,青山就來到了屋外。
沈玉望著對方臉上的紅腫掌印,沒有說話。
“神仙,我想去道宗,可是爹娘不同意。”
青山坐在土墩上,有些悶悶不樂。
沈玉說道“父母在,不遠遊。”
青山緊接著又歎了口氣。
沈玉望著遠處,說道“修行很辛苦,並且很可能你還沒有到中州西南群山便會死。”
青山斬釘截鐵道“我不怕。”
沈玉反問道“那你爹娘怕不怕?”
青山愣住了,久久沒有說話。
大雨過後又是豔陽高照。
清早,酒肆便開了門,迎來了許多村民的驚訝和震驚。
旁邊王嬸家那位麵容清秀的馬尾辮少女站在酒肆門口,俏皮望著西邊,道“大叔,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哎!”
中年漢子躺在椅子上,故作驚訝道“喲,巧兒,這麼在意叔叔,彆是對我有啥想法吧。”
“想你個頭呀。”
少年笑了笑,牙齒很白,毫不在意。
山村時光悠閒,類似於這種打情罵俏的話語少女早就習以為常。
並且漢子雖然平日裡嘴皮子溜一點,但在這個一點風吹草動就傳遍全村的地方,還真沒傳出中年男人對哪個女人毛手毛腳的傳聞。
時至正午,少年端來了一大碗白米飯和爆炒的野豬肉,漢子也沒客氣幾下就吃了個乾淨。
巧兒趁著這個功夫又幫著漢子掃了掃地,歸置東西。
漢子望著這一幕,笑道“咋,真想給我當媳婦啊?”
少女性子豪爽,道‘行啊,你要是能讓我爹同意,我沒意見。’
漢子望著碗裡突然一臉歎息,說道“那真可惜了,就憑這麼多年來炒的野豬肉,我也下不去這個手啊!你爹真有心機。”
小鋪子裡又傳來了一陣笑罵。
午飯吃完,漢子重重關上了大門走出村子。
有人驚訝問道“今天這麼早?”
中年漢子大步向前,頭也沒回道“今天提前關門,重操老本行。”
村民們自然知道他的老本行是什麼,隻是猜到了他要去哪裡,紛紛搖頭。
“賭錢就賭錢,啥子老本行喲。”
中年漢子不出眾人所料,果然去了山外的小鎮賭坊裡,從陽光猛烈一直賭到夕陽西下。
在落日餘暉的映照下漢子終於走出了賭坊,摸著自己褲襠裡僅存的幾個銅板,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老頭,這些玩意咋賣啊?”
“一兩銀子,不二價啊。”
漢子走到了鎮子一家鐵匠鋪,在鋪子老板鄙夷的目光下挑來挑去,討價還價,最終以僅存的七個銅板拿了一個鏽跡斑斑的破槍頭,臨去還磨著老板給他找了根木棍當槍柄。
就在這時,城內眾人都不知道城外數百丈的天空之上,有無數道身影風馳電掣,朝著深山之中的山村飛去。
漢子剛好晃悠出鎮子,將破槍抗在肩頭,左搖右晃的。
他望著天邊,輕輕哼唱道“你看那前麵,人影惶惶,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