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道主!
獨屬於魔域的大風呼嘯而來,彙聚成漩渦,刮在一望無際的地平線之上,竟然發出了類似於雷暴的恐怖悶響聲。
黑暗幽深的巨洞之中有什麼東西緩緩蘇醒了過來,雖然被天地大陣給死死壓製著,但僅僅是那隨意散發而出的一絲威壓,就足夠讓大半修行界的修行者道心顫栗。
沈玉披肩黑發隨風飄揚,黑眸裡仍然沒有情緒,右肩之上宛如嬰兒般沉睡著的木槐卻劇烈顫抖起來,整個人下意識化為青煙鑽入了沈玉的袖中。
片刻後,巨大黑洞上方緩緩幻化出一個高挑而寂寞的身影。
一身暗金色刻著詭異花紋的長袍隨著飄在半空,颯颯作響,右手隨意的提著一壇酒,五官立體而完美,分不出雌雄,也看不出年齡,仿佛完全超脫於世外。
他一出現,魔域界線的交界處雙月同天,一明一暗緩緩交彙,仿佛時間長河都產生了一絲停滯,整座魔域天下寂靜無聲。
那人微微抬頭,下意識望向天空,風采絕倫。
隨著他的視線轉換,整座天地大陣竟然自主運轉起來,刹那間天地昏暗,大陣之中金光燦爛,紫雷湧動在雲層之上,仿佛若是那人再有任何動作,便會以天雷轟之。
那人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似乎是笑了笑,隨後便收回了目光,但無論是誰在此都能清晰感受到他眼神中所傳來的一絲嘲弄與不屑。
「多年未見,這就是你打招呼的方式?」
沈玉一隻腳懸掛在洞穴邊緣,另一隻腳踩在地麵,整個身軀後仰靠在一塊大石上,神色極為平靜,仿佛真的僅僅隻是與老朋友閒聊。
那麼男子低頭,望著沈玉,眼神中宛如汪洋大海掀起了驚濤駭浪,殺意,憤怒,不甘,應有儘有。
然而最後,這一切情緒都化為平靜。
「你為什麼還活著?」
嗓音沙啞晦澀,又有些稚嫩,仿佛已經是很久都沒有開過口。
沒有等沈玉回答,他又接著問道「既然活著,為什麼又敢來這裡?」
沈玉望著天空,呢喃道「三千年歲月過去,想來想去便隻有你這樣一個老熟人,我很無趣,而你又很孤獨,既然如此,為什麼不來?」
「有理。」
聽著沈玉的話,暗金色長袍男人沉默了會,隨後右手抱起酒壇一飲而儘,平靜道「若是那幫小家夥懂得每年多送幾壇子酒來,那麼我也不會無聊的每年都製造出一點動靜,就為了看他們熱鬨。」
他口中的小家夥應該便是九大聖地最巔峰的那一撥。
按道理來講這語氣含有俯瞰當今天下的氣勢,顯得極為狂妄。
但是沈玉沒有說話,更沒有絲毫感覺。
因為對於兩人而言,如今聖地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修行者,按照年齡和輩分,確實也就跟小孩子無疑。
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便是
三千年前自太玄死去,這個男人在人間就再也沒有過對手。
他是整座魔域甚至天下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四大魔主皆是他的手下。
魔域數十萬裡領土皆是他的地盤。
他有不少簡單而又明了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