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思緒,緊接著他開始朝小湖旁走去,那裡有一座簡陋的涼亭,裡麵坐著一位青衣男子,三四十歲的年紀,眼神中格外充滿著朝氣以及希望,甚至仿佛像那些凡俗間的年輕人一般,氣質瀟灑隨意,正麵帶著笑意的望著他。
沈玉坐在
涼亭的另一側,看著桌子上那副以及下了大半的棋子,平靜說道「當年我們是否在仙霞派山腳下的鎮子有過一麵之緣?」
「當年在二樓我看了你一眼,不過因為簾子的關係所以你沒有發現我。」
青衣男子點了點頭,說道「簡單介紹一下,我叫李青蓮,在你之前曾經也當過一段日子的書院守門人。」
「原來是當年那位書院棄徒。」
沈玉搖頭道「看來這件事情果然與千川之地有關,所以荒原的大門敞開,應該是你的主意?」
李青蓮微笑道「我跟燕薩打賭,說驕傲如沈玉,無論大門開不開,無論這裡有沒有埋伏,他都一定會進來,既然如此,關門又有什麼意義?隻能白白讓一件先天靈寶產生瑕疵損傷,他不信,所以事實證明他錯了,現在正躲在這裡的某個地方瑟瑟發抖。」
「或許也在等著我死?」沈玉說道。
「嗯,也許有可能。」李青蓮漫不經心回道。
沈玉沉默了會,卻顯得極為隨意,甚至還有心思閒聊道「既然你在書院當過一段歲月的守門人,為何又會選擇離開書院加入千川之地?」
這是一樁謎事,就連書院都沒有人提過,但是聽見這個問題,李青蓮卻微微挑了挑眉,顯得有些氣憤,認真說道「當年我拿我自認為最符合帝都規矩的詩詞給先生看,結果反被罵狗屁不通,說什麼你竟然也拘泥於世俗之內的東西,實在讓人失望,所以最後直接給我撕了。」
沈玉問道「你先生?」
李青蓮聳了聳肩,「就是那位老夫子,書院院長。」
沈玉哦了一聲,反問道「就這樣?」
「當然不是,我向來是一個閒不住的人,人生苦短,自然要及時行樂,我喜歡喝酒,喜歡寫詩,更喜歡有趣的東西。」
李青蓮眼神中出現了一絲光芒,緩緩說道。
「我曾經離開帝都在五洲四海遊曆,便是為了尋找著讓自己感覺到有樂趣的東西,可是我很失望。」
「因為頂著這個名號,無論我去到哪裡,無論什麼人對我來說都隻有敬畏和獻媚,我覺得很無趣,所以後來甚至開始改名換姓,可無論多有趣的交情在他們知道我的身份後總會變得嗯很沒意思。」
「我討厭很沒意思,自然要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後來在書院守門的時候有人找到了我,並且還成功說服了我。」
「若是我所做的事情會在整個修行界的曆史上流傳百世,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更有趣的事情。」
「那麼對我而言,千川之地便很有趣。」
沈玉沒有說話。
因為世界上確實有極少數的天才。
他們可以輕易做到彆人做不到的事情。
然而他們的樂趣卻偏偏是其他人感到極為荒唐的事情。
因為有趣,所以才做,甚至不惜背負欺師滅祖的罵名。
男子將手中棋子放下,望著那道半空中的湖麵漣漪徹底消失,於是說道「大陣徹底開啟,你現在想走都走不了了。」
沈玉緩緩站起身,淡淡說道「看來你們真的很有自信,也準備的十分充分,但是總不至於就你一個,讓人都出來?」
話音落下。
一位臉色陰鬱的老人從某座崖畔走了出來,氣度威嚴,修為更是深不可測。
一名以黑紗覆蓋住麵龐的纖柔女子從某顆樹上顯出真形。
最有又有一男一女從遠處走來。
沈玉微微挑眉。
除了樹上那名女子,其餘人皆是熟人。
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