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隻是太快。
快到眾人精心謀劃多日的奚族方圓千裡大陣,號稱甚至能夠阻擋仙境大修行者片刻的陣法,在那名道人站在地麵的一刹那便已經被破開。
快到掌控陣法的箐華都沒有及時反應的地步,所以才造成了這種錯覺。
上官無矩沒有流露出不解的神情。
哪怕自己的全力一掌如此輕描淡寫的被化解。
哪怕陣法如紙糊一般被破開。
原因便在於。
雖然他沒有真正意義上見過對方,但是當看見此人的第一眼時,他便能夠肯定對方的身份。
像這種世間罕見的修行者,很容易便可以分辨的出來。
若是宋怒來,無論他穿著紫袍,還是粗布麻衣,他都是宋怒。
同理,道衍真人亦是如此。
無論他是穿著道衣,還是布衣,無論他手中有沒有那柄聞名天下的誅天劍,他都是世間最強大的修行者。
沒有任何理由。
並且不需要任何理由。
「你先前出了四掌。」
那道人終於抬起了頭,流露出一張平靜而令人敬畏的麵龐,「我隻出一劍。」
他淡淡的伸出右掌,臨空虛握。
然後一柄破爛不堪的鐵劍從雲霄處飛來,這柄鐵劍是他出道宗時隨意在一座山林中撿來的劍,品質不佳,先前破開千裡大陣和荒原的大門後被他隨意揮了一劍,看起來便更加的破爛不堪。
道人輕描淡寫的揮出一劍。
他揮出的手看起來也並沒有用出多大的力量,就像是拿起了一支筆,在白紙上輕輕劃過。
然而下一刻,雲海卻突然散開,洶湧沸騰的魔氣從中心向四麵退散,隻留下一道足以覆蓋半個天地的恢弘靈氣湧向上官無矩。
不管對力量或者靈氣的控製再如何完美,都無法到達這種級彆,因為這已經說不上是術,幾乎完全踏入了道的範圍。
上官無矩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眼神中卻緩緩升起了一絲戰意。
道宗掌門是當今修行界頂尖一流的修行者,甚至有可能是這個世間最強大的修行者。
然而他可是整個世間的魔道第一人,同樣屬於這個層次。
雖然忌憚,但並不代表畏懼,更不代表著會害怕到沒有膽量出手的心思。
恰恰相反,他倒是很想看看號稱世間第一人的對方究竟有何能耐。
因著那無比駭人的一劍,上官無矩整個人身軀在天空毫不畏懼對撞而去,右掌隨之筆直伸出。
迎著這無比重視的問道一劍,老者的身形仿佛都變得高大了起來,長發飄散,一股極其威嚴的氣息從他的身
軀裡麵散發了出來。
仿佛是在鄉間俯視農田收成的老農,又像是在廟堂之上俯瞰滿朝文武的帝王。
似乎經曆了很短又或者很漫長的時間。
終於。
那一掌跟那一劍相對。
轟!
平原之上一切陡峭的東西都被瞬間夷平,沒有灰塵,沒有碎石,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間湮滅,仿佛先前根本不存在與這裡。
恐怖的氣浪從天空朝著四麵八方席卷而去,整個荒原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毀滅,隻留下一塊光禿禿的褐黃色地麵。
半空上,上官無矩緊繃神情,右掌還在死死的抵住那道靈氣,整個臉頰卻被罡風吹的鼓了起來,樣子頗為滑稽。
片刻之後。
上官無矩右掌支撐換為雙手齊出,才將那道靈氣堪堪抵住,結果下一刻他卻驚駭的發現,自己體內全身靈力竟然直接被消耗大半!
要知道這才是這一劍的開始。
中年道人看著自己手中那幾乎要碎裂的鐵劍,頗有些無奈。
隻是下一刻。
更加猛烈的氣息從他身上席卷而出,直衝向前。
魔道老祖上官無矩感受著身前那越發肆意汪洋的氣息,甚至看都不看一眼,整個身軀直接墜入遠處虛空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