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道主!
道獄突然變得安靜下來。
那人沒有說話,沈玉也隻是靜靜的站在原地,氣氛頗為有些詭異。
到最後還是白蟄打破了僵局,好奇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那名隱藏在雲霧後方的魁梧身形似乎是微微點了點頭,嗓音沉穩而雄厚,「閒來無事,來道獄逛逛。」
「哦,那你隨意。」白蟄說了一句便準備帶著沈玉離開,然而剛走幾步卻微微愣住,因為沈玉並沒有想離開的意思,隻是默默對著他點了點頭。
白蟄向前一步,整個人仿佛踩到了某個開關,瞬間就消失不見。
「聊聊?」
男人問道。
沈玉聳了聳肩,「行啊。」
魁梧還充滿著威嚴的男人從沈玉身旁擦肩而過,朝著道獄的更深處走去。
沈玉隨之跟去。
算起來兩人曾經也有或多或少的過節。
比如多年前的摩天崖擊敗了對方的數名得意弟子,並且無視了對方的阻攔,讓整個清律殿顏麵掃地。
又或者跟坐忘峰的張執結仇,後來他離開道宗,張執隨之而來,最後卻被他一劍斬斷頭顱。
而張執便是他的堂弟。
沈玉在遊曆各州的路途之中,其實最為忌憚的並不是千川之地或者他人的暗殺,恰恰擔憂的便是這位仙境強者毫無征兆的天外一擊。
堂而皇之,避無可避。
不過讓他有些意外的是,荀矩竟然並沒有做些什麼。
越往深處,越為空寂,人煙稀少,到處都是雜草叢生的密林和充滿著原始味道的巨大樹木。
曲徑通幽處,仿佛豁然開朗,一座陡峭延伸的懸崖,放眼望去,視線之下則是成群的森林,一直延伸到視線儘頭。
男子的魁梧身形從那繚繞的雲霧中散開,流露出一張威嚴而冷漠的麵龐,修道有成,眼角間深刻的皺紋已經表明他不再年輕。
道宗第二人。
清律殿殿主荀矩雙手負後,望著天邊風景,問道「聽說你回來時被千川之地襲殺,做為道衍的關門弟子,你對千川之地的態度如何?」
「沒什麼態度,能滅就滅了。」第一件事竟然問這個,倒是讓沈玉頗為意外。
「那麼你對南蠻妖域的態度又是如何?」荀矩再問。
「種族不同,沒什麼態度。」沈玉搖頭。
荀矩三問道「若是千川之地是妖域那方而來的女乾細,你會選擇怎麼做?」
沈玉沉默。
千川之地若正是當年的暗樓改名換姓留在世間,那便不可能來自妖域,隻是這件事情他沒有必要告訴對方。
更重要的是沈玉心中並沒有人妖正邪一份,善便是善,惡便是惡,沒有任何其他需要分辨的原因。
因為某種原因,當年沈玉能借那位女子的手一劍斬殺妖族大帝,但是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將妖域滅掉。
荀矩看起來有些失望,平靜說道「看來你跟師兄一樣,都主張以和為貴。」
沈玉淡淡道「或許。」
「可是這本來就是極為愚蠢的事情。」
荀矩搖頭說道「道宗已經在此地三千年,每一代道宗弟子皆是畫地為牢,如今道宗好不容易到達了千年來戰力最為鼎盛的一次,分明有蕩平妖域的機會,卻故步自封,隻會浪費先輩心血」
沈玉說道「拿千年底蘊的宗門主動跟南蠻妖域開戰,太過瘋狂,後果無法預估。」
荀矩冷笑道「已經被浪費了很多年,如今兩位師兄皆是壽元將近,盛極必衰,等日後道宗日落西山,妖域聲勢浩大卷土重來,怎麼擋?
又拿命去填?那時死的可都是道宗弟子。」
如今道宗表麵便有四殿殿主這四位仙境真仙坐鎮,而更讓其他聖地忌憚的是除了四位仙境真仙之外,到現在都摸不清道宗還有沒有閉關潛藏的老怪物悄然破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