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這裡,連扶搖劍陣的一道劍氣都抵擋不住。
場間能夠勉勵維持的隻有陸采薇和水月仙子等廖廖幾人。
「沈玉師兄,大家同為聖地弟子,你為何還不出手?」全身靈力幾乎耗儘的水月仙子見到沈玉身形依舊未動,忍不住出聲道。
九大聖地之間或許會為了各自的一些不會放在明麵的利益之爭,但是大體還是平和,隻有寥寥幾家聖地之間勢如水火。
比如道宗和流波山。
但是道宗與昆侖和瑤池的關係卻極為親近,三家同為道門一脈,水月仙子根本不相信沈玉會故意借扶搖劍派的手來殺死兩宗弟子。
但是麵對著越來越強大的劍氣,水月仙子還是在心底乏起了一絲不解。
但是這一絲不解很快就有了答案。
因為沈玉出手了。
他並沒有用那柄在靈荒都非常有名的景清仙劍,而是隨意的握住了身前懸浮的那柄平凡無奇的飛劍。
沈玉的手一碰觸到劍柄,這柄飛劍刹那間散發出一道劍氣漣漪。
如同巨石落入湖中,劍氣漣漪以飛劍為中心想著四麵八方蔓延,越過了青磚白瓦的院落,越過了殘劍雕像,越過了扶搖山。
在扶搖山頂端,那一道巨大無比的光柱似乎被什麼東西觸動,猛然間爆炸開來。
無數的劍光如同星星點點而落。
一刹那。
整個扶搖山都陷入了禁止。
扶搖劍派的所有人都在同一時間沉浸在詭異的空間一般,一動不動。
水月仙子保持著禦劍的動作,陸采薇的身姿凝固在一個優美的弧線,最遠端的董承意停在了一次道法施展。
隻有沈玉神情平靜的看著這一切。
沈玉握著手中的飛劍,抬頭看向了扶搖山巔,隨後一步踏出。
山巔之上。
沉澱了近千年的積雪亙古不變。
沈玉左手負後,右手提長劍,緩緩的朝前走去。
在視線前方,一道瘦弱的身影盤膝而坐,整個身體幾乎融入了這片天地。
那是一位老人。
老人一頭白發,胡子也已經花白,但奇怪的是他的身上並沒
有浸染到漫天的風雪。
粗布衣衫,身形蕭索。
在沈玉的腳步停下來時,老人睜開了眼睛,帶著蒼老沙啞的嗓音響起。
「原來,你也沒死。」
這句話的含義有很多,沈玉聽懂了其中的意思,望著眼前的老人平靜說道「我以為三千年來,隻有我和北麵的那個家夥還活著,沒想到你也沒死。」
沈玉看了一眼老人身下的地麵,淡淡道「隻是沒想到你最終選擇的是這種方式。」
風雪之中的青衫少年在這一刻顯得有些孤單。
似乎在恒古的歲月中隻有他一人來到這裡,踏足扶搖山這處千年來未曾有人來過的地方。
老人如刀刻一般的臉龐上出現了一絲久彆重逢的情緒,他笑道「終究活下來了,不是嗎。」
老人頓了頓語氣,有些希冀的望著沈玉,接著說道「你不會就帶了劍來吧。」
沈玉微微搖頭,左手取出一隻金黃色的葫蘆隨手拋了過去。
老人伸手接過,拔開瓶塞,仰頭大口喝了下去。
「好久,好酒!」
好久沒有喝到酒了。
現在的酒是好酒。
沈玉靜靜的站在風雪之中,並未出聲,等到老人將葫蘆中酒喝完,才平靜說道「臨上山的時候,從一個上三境的年輕人那裡拿的,昆侖山的酒,倒也不差。」
老人深深的吸了口氣,滄桑的麵容上滿是心滿意足,隨後笑道「你是太玄,還是另一個人?」
沈玉坦然說道「不知道,但是我現在的名字叫沈玉。」
老人點了點頭,認真道「你我都清楚,那一條路已經斷了,所以為的天劫也就那麼一回事,隻是我很奇怪你現在算是奪舍還是重生?」
沈玉沉默了會,搖頭道「我醒來的時候,不記得了許多事情,但是一些人還是沒有忘記。」
沈玉原本漠然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明亮,他一字一句開口道「劍神不死,綿綿若存。」
扶搖劍派的創派祖師。
三千年來第三位劍道踏入極境的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