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瘋狂了。
她一步一步的環繞佛塔,將天上飄落而下的碎片收齊。
突然。
楊柳停住了,淒美的臉龐乏起了一道笑容。
那種死而複生,失而複得的幸福笑容。
在女子的前方,一道清秀身形站在月牙門前,一如當年在翠竹峰自己奄奄一息的時候,那人推開房門的那一刻。
“沈師兄!”
無數道問題最終都沒有問出口,隻化為一句沈師兄。
先前那種失去依靠,失去主心的感覺早已經化為了烏有。
沈玉上前,拍了拍女子肩膀,微笑說道“我沒事。”
我沒事。
男子的聲音很輕,但是很肯定。
場間所有人包括慧可和尚也是神情呆滯,沒有人他們親眼所見,被一劍打散了的人竟然活了。
因為這位男子身上的氣息並不微弱。
甚至連絲毫的受傷都沒有。
那就到黑色因果之力,還是能夠在他的身上隱約看見。
慧可忍不住上前,震撼問道“沈沈師兄,你是怎麼做到的?”
楊柳也抬起頭,滿臉的不解。
沈玉抬頭望天,那道已經變淡了許多的劍氣在他出現的那一刻便又開始顫動。
透明的劍氣攪動天地靈氣,至下而上形成一道漏鬥般的漩渦。
沈玉朝著楊柳說道“先下去,這一架還沒打完。”
下一息。
天地間光芒四起,一縷縷劍意從那道漩渦之中飛出,隨後將整個空間籠罩。
無數劍意開始前衝。
轟!
沈玉身前,一個透明且極為瘦弱的清秀男子持劍而上,然後徑直與萬道白色劍意碰撞在一起。
宛如劍幕。
透明男子眉心閃爍光點,模樣玉沈玉有些相似。
劍意與男子碰撞,沈玉的身形開始向後飛去,撞散了空氣中的煙塵雲霧,撞碎了佛塔前的琉璃台階。
沈玉落腳之處,腳下地麵所有的樓宇建築全部炸裂粉碎,靈隱寺這一處極為有意義的佛塔前出現了一道深數丈的鴻溝。
劍意更加的洶湧,彌漫天地,不死不休。
沈玉的身形沒有絲毫停留意味,被一劍打飛出佛塔,瞬間消失在靈山的深處。
雲海之上的天空突然從中斷裂,一道白線將雲卷切開,隨後隆隆作響,如雷鳴炸頂。
隨後清影落下。
靈山不知名的深處,某個小石潭炸起了一陣極高的水花。
沈玉渾身濕漉漉的從潭水中上岸。
然後神情平靜,朝著遠處一座簡陋茅屋走去。
“阿彌陀佛,施主借仙境之劍破靈山大陣,所求之事應該很大吧!”
一聲佛號響起,隨後屋門打開,以為老態龍鐘的和尚走了出來。
沈玉靜靜看著。
老和尚見狀,笑了笑,說道“先是用東王島符偶當下劍氣最強最厲的開始,然後用劍仙城的巧劍破陣,在看你身上氣息還有道宗痕跡,靈荒什麼時候出現這般天才。”
沒有等待沈玉說話,老和尚又開口問道“苦禪師弟寧願自斷心脈,也不願意為你開靈山陣,恐怕你所求的事太大,大到連他的命都抵不了,我想問問”
“你所求,是何事?”
這位隱居在靈山大陣深處,輩分比苦和尚更高的高僧,此刻收斂了笑容,滿臉的莊重。
如同朝聖。
“佛祖,還活著嗎?”沈玉想了想,認真問道。
老和尚抬頭,望著沈玉,眼神中宛如汪洋大海般掀起了驚濤巨浪,不解,不可能,震撼,殺意等情緒應有儘有。
然而這一切,到最後都化為了平靜。
老和尚輕聲說道“看來,你便是佛祖所說的天定之人。”
聲音有些釋懷,又有些不認可。
沈玉望著靈山最深處那道璀璨的金光,呢喃說道“難道,他真的沒有如世人所說的那般飛升,而是留在了靈荒,以一種難以想象的方式讓自己陷入了沉睡?”
聽著沈玉的話,老和尚沉默了許久,隨後輕歎一聲,平靜說道“祖師有言,若是那天定之人來此,那麼就代表有人已經找到了可以離開的方法。”
老和尚眼神中猛然迸發出一道精光,問道“是否找到了?”
若是其他人聽到老和尚這毫無根據的問題,定然會陷入迷茫。
飛升,離開,天定之人。
每一個字都是關於這個世界秘密的關鍵,隻有三千年前的太玄道主聽過,見過。
因為上一個被人稱作天定之人的。
便是太玄。
按道理來說,太玄道主既然隕落,哪怕沈玉有著他的所有記憶。
可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能算是天定之人。
但沈玉沒有否定。
因為自己能夠來到這裡,能夠在佛祖幻境中見到老和尚,那便代表是哪位沉睡中人選定了自己。
這其中,那位三千年前死去的太玄道主,是不是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印記?
虛幻的空間內,無數到毫無規則的線條縱橫上下。
沈玉沒有說話。
倒是那個老和尚的問題窮出不窮。
“怪事,你的身上有熟悉的味道,我不記得你曾經到過這裡,可為什麼天龍不會阻攔你呢?”
他看了眼身前的清秀男子,皺了皺眉,說不出的疑惑。
“當年那家夥可不是像你這樣借彆人的劍來此,而是提劍入山,就連天龍都被他一劍斬掉了龍角,嘖嘖,那一身劍意,整個靈荒無人能夠望其項背,劍仙城的那些笨蛋連給他提鞋都不配,可為什麼現在你變得這麼弱了?滿身都是凡塵氣息,枷鎖重重,這樣子根本就不瀟灑,算哪門子的天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