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恐怖的生死大劫也沒有降臨在屍棄佛的身上,所以他的境界不升不降。
但即便如此,以他三千年前與張虛靜相差無幾的修為戰力,現在的沈玉太弱,兩人如同螢火比之皓月。
甚至屍棄佛覺得,隻需要輕輕一掌,就能夠將沈玉打得魂飛魄散。
隻不過事實出乎他的意料。
沈玉並沒有如他想象那般被龐大威壓所震懾,也沒有如弱者一般跪地求饒。
有的隻有平靜。
仿佛山崩於前,都麵不改色般的平靜。
屍棄佛很少見到這樣的人,哪怕是在之前的靈山,他都沒有見過這般平靜的人。
沈玉負手而立。
三千年前發生的事情,這株菩提樹可能看到了很多,甚至比屍棄佛還要重要。
所以,麵對屍棄佛的威脅,沈玉並不如何在意,三千年前,太玄殺他們隻不過是一劍。
皓月豈會在乎螢火的威脅。
哪怕是皓月蒙塵,都不會有絲毫在意。
沈玉隨意看了一眼身前隨時準備出手的屍棄佛,淡然說道“許多年前,有個家夥跟我說過…”
下一刻。
沈玉出拳。
平直無奇的一拳。
“世界上最虛偽的人,便是靈山那些道貌岸然的和尚…”
拳頭前方,陡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無數空氣被卷入其中,沈玉向前一步。
砰!
拳頭落在透明如琉璃的身體上,傳來一陣沉悶嗓音。
“每一次和那些人打架,他們總是喜歡找理由,找借口,然後又以另外一個嘴臉來勸誡。”
沈玉收回拳頭,淡淡說道。
前方的屍棄佛滿臉難以置信,低著頭望著空口凹下去的拳印,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下一刻,巨大的疼痛襲來,屍棄佛那張蒼白的五官瞬間扭曲,整個人弓起如蝦米。
屍棄佛捂住傷口,震撼問道“怎麼可能!”
沈玉平靜說道“你並沒有你想象的那樣強。”
“不可能。”屍棄佛怒吼,“你不過才道門神遊,連陽神陰神都未曾融合,怎麼可能傷到我!”
沈玉搖頭,從袖中取出一件事物。
一見到這件東西,屍棄佛雙瞳緊縮,顫聲說道“妙華,原來是你…,那日救下妙華的居然是你,同為三千年前中人,又和張虛靜熟悉…”
下一刻,屍棄佛猛然抬頭,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男子。
“你是…!太玄!”
屍棄佛整個身子都在哆嗦,仿佛見到了世間最可怕的人。
太玄,那個時代,每個人都難以望其項背的人。
沈玉沒有說話。
他手中的事物,是一枚晶瑩剔透的指骨,此刻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妙華指骨。
屍棄佛終於明白了,為何自己的護體金剛連他一拳都擋不住。
為何這人可以隨意的來到佛窟。
為何想要知道張虛靜的死因。
一切緣由,都是因為那人的身份。
太玄道主。
三千年前,靈荒第一人,甚至可以說是可以與天相比的第一人。
那些所謂的聖地掌教,上三境的巔峰強者在太玄的麵前,就如同嬰兒一般孱弱。
甚至許多人,連他的一個弟子都比不上。
而太玄屈指可數的幾次出手,也讓整個靈荒陷入了震撼之中。
屍棄佛清楚,哪怕重回巔峰,他都不敢對太玄有一絲出手的想法。
或許,太玄的境界,已經和師尊,道祖,儒聖一般。
早已超脫天地。
屍棄佛身形微動,以一種極為恭敬的姿勢站立。
沈玉看了他一眼,說道“我並不是太玄…或者從另外一種意義上來說,太玄已經死了。”
屍棄佛神情極為掙紮,蒼白臉上有著恐懼,期望,猶豫等種種情緒,仿佛在這一刻有過無數道念頭。
到最後,屍棄佛顫聲說道“你是說…太玄真人,死了!?”
沈玉想了想,認真說道“死了。”
屍棄佛大笑起來,笑聲裡滿是嘲弄與放肆之意,說道“原來,他死了,那家夥終於死了,就算是天下第一有如何,他沒有活到現在,而我活到了!”
哪怕太玄的境界已經可以比肩道祖,儒聖,可又能怎樣。
他死了!
太玄真人,已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