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道主!
楊柳不擔心沈玉,在她看來,一向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沈師兄,整個靈荒有誰能殺他?
甚至在她心底都這般認為,就算是掌門道衍真人,或者是靈荒都在說的青帝城宋怒,都殺不了師兄。
楊柳不知道這個念頭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
但她就是這樣想的,一如肚子餓了想吃東西,困了想睡覺一般,是一種習慣,和本能。
而靈狸意識裡,沈玉這家夥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擔心。
相反,彆人遇到沈玉,才是要擔心的人。
屋外。
慧可望著沒有絲毫擔憂神色的楊柳與靈狸,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些什麼。
最後還是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靈隱寺建在巍峨的靈山腳下,樓宇殿閣無數,此時以及春分後。
滿山的花草在春雨後變得異常蔥綠。
然後與萬物生機勃勃的景象相反,靈隱寺的僧人麵色陰沉,行色匆匆。
慧可行走在殿閣之間,僧人吟唱聲的帶著悲苦。
聲音穿透了水霧,沿著山脊越過了西域,傳到了西域沙洲的佛國。
緊接著,這片大地響起了鐘聲。
無數信徒紛紛走出家門,湧入佛寺,跪地虔誠誦念。
靈山,有佛寂滅。
短短三月間。
靈隱寺接連隕落了兩位踏足了菩薩境的高僧。
其中一位甚至是佛門目前在世地位最高的苦僧。
另外一位的地位也於苦僧不遑多讓,是四位首座中,排名第三的講經首座。
因為兩位尊者的死,靈隱寺一處大殿,數名地位極高的長老和首座正在爭論。
其中,僅存的傳法,戒律,持身三位首座赫然也在其中。
慧可踏入殿內時,正聽到一位師叔神情憤怒,指著殿外說道“三位首座,那女子殺了渡嗔,我們所有人親眼所見,就算她是道宗弟子,為何不能處置,難道我靈隱寺還怕道宗不成。”
慧可認出了他,是講經堂的渡成長老,一向嫉惡如仇,脾氣火爆,而渡嗔師叔是講經首座,正是死在楊柳劍下。
此時,渡成長老對靈隱寺沒有將楊柳正法,而是僅僅將她關起而不滿。
“那陸吾妖獸闖入祖師殿,不但將祖師殿損毀,甚至連天龍神獸都吞噬了,此等妖獸,不殺如何能告慰祖師,能讓眾弟子平息怒火。”
又有人站出來指責。
“道宗又如何,同為聖地,我靈隱寺又何懼!”
“殺了他們!”
一時間,場間聲音嘈雜,但意思卻很一致。
那便是要將楊柳與陸吾殺了。
三位首座盤膝而坐,手持念珠,神情平靜,對周遭聲音置若罔聞。
渡成望著三人,臉上怒意更甚。
他不明白,為何明明殺人凶手就在寺內,卻不敢處置。
更讓他不解的是,為何主持這段時日居然悄無聲息,甚至連他閉關的禪室都毫無動靜。
渡成不相信以主持的境界修為,會感應不到寺中發生的大事。
就算道宗的道衍真人已經出關,就算他的修為真的是當世第一。
可那又如何,修行者隨心所欲,若是因為敵人的境界太高,修為戰力太強,那便失去了爭戰的心思。
那還修行什麼!
比人懼他道衍,我渡成何懼!
這位身材魁梧的僧人站起身,最後望了一眼上首的三位首座。
“我佛雖然慈悲,但也會金剛怒目,世人皆說我佛門五大皆空,無嗔癡怒,可那是至尊的境界,小僧修為太低,還做不到如此,現在就去講那女子正法。”
話語落下,渡成朝著三人躬身行了一禮便轉身離開。
慧可歎了口氣,腳步前移,擋住了殿門。
渡成皺眉,沉聲說道“慧可師侄,你要阻我?”
慧可恭敬說道“渡成師叔,切莫擅自行事,此事,自有三位師叔做主。”
渡成一拂衣袖,怒道“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彆人等得,我講經堂等不得,你讓開。”
慧可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但意思卻很明確。
渡成神情變得凝重,伸出了右手,一道玄黃的法印出現在兩人之間。
他很多年前便踏入菩薩境,一身佛法在靈隱寺也是排名前列,隻不過他極少行走靈荒,因此少有人聽過他的法號。
慧可是這一代禪子,自然清楚渡成師叔的戰力。
麵對眼前的法印,他臉色微變,下意識凝聚一身靈力,不敢有絲毫大意。
渡成雙目一瞪,漠然問道“慧可師侄,你讓不讓!”
慧可微微搖頭,輕聲說道“師叔,主持不在,寺中之事自然由三位首座做主。”
渡成眼神眯起。
下一息,他右手徑直揮出,法印發出耀眼光輝衝向前方。
速度太快,伴隨著空氣中一陣爆裂響聲,法印竟然留出幾道殘影。
慧可早有準備,禪衣卷動,朝著印記撞去。
轟隆!
渡成枯瘦的手指如鷹爪,重重按在了慧可格擋在前的右臂之上,後者所站立的地麵瞬間破碎,頓時凹陷了一大塊。
慧可凝眉,呢喃道“退!”
三道靈力從他的衣袖之中飛射而出。
他在靈隱寺地位高崇,僅次於渡妄等三位首座,自然修行的佛門神通與功法也是主持這一脈的秘傳。
雖然修行年月不如渡成,但靈力的渾厚與之絲毫不遑多讓。
渡成的臉色微變,蘊含全身力量的左拳向前砸出,兩人之間爆發出一陣極為猛烈的氣浪,硬生生擋住了慧可靈力。
渡成的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趁著慧可被擋住的機會,右手成掌刀朝著他種種切去。
場間,數為長老見狀,急忙高聲勸道。
“渡成師弟,住手!”
“手下留情!”
除了最上首的渡妄三人外,其他人皆是默默取出各自的佛寶,準備在救下慧可。
因為誰都知道,慧可是主持在靈荒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