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中洲書院,即使是楊盼兒也極為向往。
而一位夫子能夠來到邊陲之地說道,多少散修與中小宗門對此重視。
楊盼兒望向車架上閉目養神的男子,後者對此視若無睹。
見此,那位書生有些錯愕,但還是繼續說道“小生是天府書院弟子,陳千都,姑娘莫要誤會,隻是這一路不太平,想請姑娘同行,等到了西關再一起聽夫子說道。”
楊盼兒哼了一聲,徑直說道“不必了,什麼夫子不夫子,我學劍的…”
那書生頓時愣住,滿臉尷尬。
原來這女子,是個劍修。
幾息後,他目光又望向了一旁蒙著麵紗的婦人,後者同樣神情冷漠。
無奈,陳千都隻得搖了搖頭,打算離開。
“顏師古,要在西關講道?”
顏師古?
那書生轉過身,麵色有些難看,中洲書院夫子的名字,豈是一個小小的仆從能夠直呼的。
陳千都微微皺眉,慍怒說道“顏夫子一路西行,殺了血海的一位祭司,在西洲的大雪山下救下了普賢院數十名弟子門人,更是解了離山之圍,更不要說在帝都,顏夫子門生無數,連那位天子見了都要稱呼一聲先生,看你的樣子,應該也是大戶人家出身,怎麼如此的沒有禮數。”
“你胡說什麼…”
楊盼兒眉毛一挑,下一刻就想要拔劍。
隻不過沈玉揮了揮手,淡淡說道“叫顏先生太過,稱一聲顏夫子,倒也不算太重,他應該當得起。”
聽見這話,陳千都怒意更甚,這家夥當真是沒有禮數,他才多大年紀,敢稱顏夫子。
就在他要發脾氣時,身後幾名同伴也趕了過來,其中一人緊緊盯著楊盼兒與趙姬,笑道“二位姑娘,這西洲如今可不太平,若是遇到血海妖物,恐怕憑你們的修為,連擋都沒辦法擋,我與陳師兄等人並沒有其他意思,隻是同為修行中人,應當互為照顧,若是姑娘有顧忌,不遠有幾名瑤池的弟子,等到了那裡,你們便放心了。”
陳千渡忍住心中怒意,這小子不過是個仆從,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要不是看在兩個女子的麵上,他早就出拳教訓了。
“不需要,我們自能對付。”
楊盼兒的語氣很生硬,想都不想就徑直拒絕,她聽說很多讀書人雖然讀書多,可一肚子的壞水。
“幾位請離開吧,我家小姐不喜與人同行。”趙姬漠然說道。
而沈玉,則沒有說話。
風沙忽停。
蘆葦不在發出搖曳的聲響,就連綠洲中那一汪清泉也變得極為平靜。
楊盼兒目光望去。
便見到先前的幾位書生神情變得很恭敬,所有人的視線都彙聚在了空中。
天空中。
一道修長的身形徐徐落下,那人一身淡綠色長衫,容顏絕世,說不出的高貴。
“滾。”
誰也想不到,如此絕世傾城的女子一出現,便麵帶寒霜。
“何仙子,為何…”
陳千都神情微變,忍不住解釋說道“這裡有血海妖物出沒,我們幾人見到這姑娘孤身行走,便想請她們一起同行,去西關聽道…”
似乎有些沒了道理,陳千都後麵的話便說不出口了。
更重要的是,眼前這位,可是他們連看都不敢看的聖地仙子。
幾人慌忙走到一旁,讓開了道路。
陳千都不想在仙子麵前丟了份,鼓起勇氣繼續說道“況且那仆從還口出狂言,直呼顏先生的真名,我是書院學子,當然要替先生講講道理。”
那綠杉女子目光清冷,淡淡說道“與他講道理?”
她微微眯眼,平靜說道“上個和他講道理的,是青城劍派的魏伯陽,在這之前,黎一也與他講過一次,你們覺得自己有資格和他講?”
陳千都神情呆滯,他們出自大唐西南的天府書院,能夠來到西關,也是極為有天賦的弟子。
此刻,聽到那仙子的話語,心中隱約有些猜測。
陳千都不敢在看那馬車上的清秀男子一眼,隻是微微行了一禮,便帶著幾人恭敬離開。
有風起。
綠杉女子幽幽的看著馬車。
“何仙子,好久不見。”
沈玉開口說道。
“好久不見。”
何翩翩想來,兩人自從瑤池一彆,的確好久不見。
雖然兩人的關係算不得很近,但也算不得很遠。
但說起來,兩人還算是朋友。
瑤池是一個很大的地方,而屬於她的位置很小,聖女的身份無時無刻不在困住她。
更還有一個關於瑤池與昆侖的聯姻。
天知道,那些老家夥怎麼會認為自己會喜歡萬劍一。
比起眼前那個神情風輕雲淡的人來說,何翩翩甚至不用比較。
誰能有這家夥那般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