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羚羊掛角一般的推演能力,是天下所有修行者都極為懼怕的一種天賦。
事事能算。
天下又有誰能夠避開他的推演。
兩人靜靜看著渡船離開河岸,朝著遠處行去。
魏伯陽知道李青蓮有了安排,因此也沒有半分出手的意思。
船越行越遠。
…
這艘渡船很大。
沈玉一踏上甲板,便有一種站在平地的感覺,這讓他微微有些意外。
從西關往東,沿著曲河徑直向江州行去,大概需要三個月的時間便可以到達東海出海口。
然後再坐海床,去往千柳城。
之所以不願意舍棄那架馬車,不過是沈玉懶得走路。
帶著兩個女子,他更不想讓青玄劍來禦空飛行。
所以就這樣慢慢的以遊曆的方式前行。
至於趙姬的想法。
沈玉隻是眼皮微抬,那婦人便低下頭,不敢有半句話語。
而楊盼兒。
則蜷縮在船艙內,忍受著一道洶湧氣流在體內胡亂遊動。
這是沈玉在之前教陸采薇練劍時的手法。
簡單,粗暴。
能熬過去,便有了本名劍。
趙姬先前甚至認為沈玉想要以這種方式來甩開楊盼兒。
但很快便醒悟過來,知道這是對盼兒的一種天大機緣。
因為整個靈荒都知道,沈玉道劍雙修,從已經知道的一些戰鬥來看,沈玉的劍道已經超脫了某種境界。
就連劍仙城的許多劍仙都自愧不如。
而趙姬也深信,沈玉不會讓楊盼兒有危險。
可惜,她想錯了。
在沈玉的想法中,世間人想要逆天修行,若是走按部就班的路子,那永遠都沒有辦法追上前人。
陸采薇是這樣。
楊盼兒,同樣也需要有這樣的曆練。
因此,船艙內,小姑娘捂著腹部,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慘叫。
沈玉對此置若罔聞,隻是饒有興趣的看著船尾的一位船娘正在收拾一條魚。
那女子神情恬靜,新鮮的河魚幾下就被她開膛破肚,動作極為優雅…
當然還有熟練。
另一旁的船夫高喊著號子,劃動船槳。
在無人看到的角落,有人不緊不慢的扣動著船舷。
那船娘的動作沒有停頓,將取出來的內臟隨手丟給一隻黑貓,同時一刀一刀極為有規律的將魚剁成塊。
沈玉似乎對此很有興致,也不打算回到船艙,就這樣找了一個椅子躺在那裡。
…
曲河河水洶湧,這條船是周邊百裡唯一的一條渡船,足夠大,即使在這種大的波浪下,也行駛的很平穩。
船上的人並不多,除了沈玉三人之外,還有幾個短打的漢子,以及一對看似走親戚的父女。
聽著船艙內女子的慘叫聲。
其中一位少女忍不住擔憂問道“爹,那姐姐怎麼了?她上船的時候,還好好的。”
年老的父親小心的看向了沈玉,低聲說道“莫要多問,這些修行人有著莫大的神通,說不定在修煉什麼厲害的法術。”
“練法術還會這樣麼?”少女依舊不解。
還沒等到老頭說話,遠處一名短打的漢子站起身,大聲說道“你這老頭儘瞎說,說不定是人家小娘子害喜呢。”
漢子的嗓音很大,整座渡船都聽見了。
趙姬臉色漲的通紅,嬌斥道“那個王八蛋胡說八道的,我家小姐修行出了岔子,你卻這般調戲,想死麼?”
那短打漢子看似也是修行者,而且還是一名武夫,他撇了趙姬一眼,輕笑說道“這位娘子,你真當本大爺看不出來,分明是有人在那小姑娘的丹田內做了手腳,想要做一些奪靈事,也就是遇到我,今日便替那小姑娘解脫了。”
聽見這話,趙姬再也忍不住。
身形猛然一動,下一刻便站在了漢子麵前。
秀氣的手掌高高揚起,毫不猶豫的甩在了男子臉上。
啪!
那短打漢子臉頰瞬間腫起,整個人被這一巴掌扇得轉了個圈。
這一下,周遭的其他幾人也紛紛起身,滿臉凶光的看向趙姬。
船頭上,沈玉依舊風輕雲淡的躺在竹椅之上。
那船夫和船娘此刻戰戰兢兢,滿臉的恐懼。
誰也想不到,這位貌美的婦人居然也是修行者,而且看似境界很高。
他們常年在曲河行船,最怕的便是這些不管凡人死活的修行者。
渡船上,趙姬冷冽的望向幾人。
身上的妖氣壓抑不住的散開,仿佛下一刻便會將那幾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