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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虎賁往事 下》(1 / 1)

天玄烽煙錄!

實錄中記載這次天玄守衛戰的原文如下“延昌十年,九月戊寅朔。上遣虎賁伏於天玄北林,禁軍東西各半匿於輔門之內,新軍八千為預備隊,親率老弱一萬列陣執明門外二十裡為餌。醜時初,敵先鋒三千餘趁夜衝陣,見王旗乃還。寅時末,肅沃羅、烏沙克部主力七萬餘人襲至。上知敵疲,趁其陣型未成,以硝火箭雨輪射,又命禁軍衝擊側翼,亂其陣腳。敵將庫圖見三麵受攻,遂率軍後撤。虎賁自北林而出,以四千浮屠重騎截擊,齊太行陣斬庫圖等四十餘將,直至巳時正,與上會師。經統計,此役共斬敵首五萬七千,將三十七人。折損禁軍兩千餘,新軍六千四百,老弱傷亡過半,百夫長以上犧牲十九人。虎賁旅正麵阻敵生路,受創尤甚,傷一千九百六十八人,陣亡七百九十二人,主將齊太行受刀傷四處,箭傷兩處。”

這守衛國都的一戰,可謂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不要說重傷多處的齊太行,就連趙宏都弄得滿頭滿身的擦破和瘀傷,狼狽極了。好在那聯軍的七八萬人除了被打死打傷的五萬多人之外,也就跑掉了一小部分,對天玄城再也構不成威脅。而數日後各地節度使親率的勤王兵馬也陸續到了,原本打算看熱鬨或者扮演救駕英雄的那些家夥們,聞聽大王僅以手頭那點兒人就敢出城強攻,而且還徹底擊潰了敵軍,一個個也都老實地將兵符交了出來,不敢生出半點擁兵自傲的心思了。

大戰十日之後,又是在正午,趙宏隻帶著白化延一人,提著那個小木箱再次去往了虎賁大營。

沒有坐那華麗的龍輦,這次趙宏是騎著自己那匹火龍駒來的。也算是熟門熟路了,他不用那些衛兵引道,徑自奔到了那扇銅皮大門前才勒住了馬。

一盞茶後,齊太行露麵了。趙宏見到自己這位大舅哥,此刻幾乎被纏成了粽子,雖然坐在馬背上,卻一左一右被兩個親兵扶著才不至於摔下來。他想起那日大戰過後,齊太行渾身是血地與自己會師,但不管是因為那股悍勇之力仍未過去,還是強撐著不倒下以免動搖軍心,竟是沒露出半點破綻。

“臣齊太行,恭迎王駕,請陛下恕臣不便行禮。”齊太行的聲音明顯仍然十分虛弱,但語氣卻與前些日子那次是一模一樣的刻板。

“我的好大舅哥,我可真是受不了你,都這樣了還出來迎我作甚,傳個令開了門把朕放進去不就是了。”趙宏十分無奈地說道。

“國有國法,軍有軍規。依律,虎賁大營兵部四品以下官員不得入。侍郎及以下,主簿、司馬迎客。六部尚書及一品大員到訪,主將迎於校場。王駕下訪,主將迎於門。”齊太行明明白白地給趙宏背了一遍虎賁旅的來訪條例。

“哎,你這個家夥。”趙宏又低頭看了看腳下牽馬的白化延,正發現這個小子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著,明顯是在憋笑,就踢了他一腳道“走吧,跟齊將軍去中軍,省的一會他再撐不住摔下來。”

大帳的門上,那兩處破掉的地方依然還透著風,其他的東西也都是老樣子。掛在架子上的一身鎧甲又多了好幾處破損,頭盔上也癟了個大坑。一把大刀都砍卷了刃,隨意地丟在不礙事的角落。趙宏四處打量了一圈後,見強撐在椅子上的齊太行微微有些打晃,便不顧他的掙紮,與白化延一起將他給攙到了榻上。

“你先不要動,朕的身上也疼得厲害,沒力氣與你撕扯。”趙宏佯裝生氣地說道。手上不經意地錘了齊太行的肩膀一下,結果差點把他給疼背過氣去,但自己既還不了手,又不能罵趙宏,隻好恨恨地瞪著眼睛不敢再動。

見這個家夥不再反抗,趙宏笑道“這就對了嘛。朕今天是來與你繼續聊那三件寶貝來的。”

“天玄平安,陛下平安,大唐也就平安了。您還拿這件事來調侃臣,恐怕有些失德吧。”折騰了半天,齊太行此時這話說出來顯得是既沒有力氣,也沒有底氣,簡直就是在嘟囔。

“調侃你倒是不至於,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朕是天子,說話就要算話。我倒是改了些主意,把這三件寶貝做了一點小調整,也免得給你添上無謂的麻煩。”趙宏一邊說著,一邊示意白化延把那箱子給拿過來打開。

“這第一件,你認識吧?”隻見趙宏掏出來一個紫色的錦囊,從裡麵倒出了一枚周身都刻著雲紋的獅紐金印。見齊太行的眼神先是變得淩厲,然後又一下子鬆了下來,就知道他對這玩意並不陌生。於是繼續說道“這是你義父的驃騎大將軍印,當時被我收回來了。如今……便賜予你了。等十天半個月的,你這狼狽勁兒過去了,我再召你入宮,當朝正式加封。”

齊太行的眼珠子瞪得溜圓,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趙宏居然要讓自己接任驃騎大將軍之位。那可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唐三軍第一人的封號,當初要不是為了麻痹義父,趙宏恐怕都不會輕易開這個口。想到此處,他啞啞地笑了一聲,艱難地說道“陛下若想除掉薛家餘孽,此時正是好機會,我現在幾乎是個廢人。”

趙宏剛剛掏出第二件東西,被他這一句給弄得一呆,但是也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這個倒黴家夥肯定是又誤會了。於是哭笑不得地又打算揚手錘他一下,不過拳頭落下一半也意識到要是再大意,恐怕還真要把他錘死了。隻好哭笑不得地說“你姓齊,算什麼薛家餘孽。我加封你,一半是為了獎勵你,另一半是因為這朝堂之上,沒有個重拳鐵腕的厲害家夥站在我身邊,天知道有多少人會對我口是心非。你與朕經此一戰,也算是有過了命的交情了,再加上你是太子的舅舅,我不把這個位置留給你,難道還要再去尋一個外臣不成?”

齊太行沉默了,他知道趙宏這後半句算是心裡話。自從義父和一乾薛黨死後,那些往日表麵卑順的封疆大吏們,確實一個個都有了不少的小心思,就像這次天玄之危,若是他們有心,早將人馬派來拱衛京都了,也不至於打上如此凶險的一場仗。如今借著大勝之威,而且趁他們都在天玄城,把自己重新放到這個位子上,確實也是個再好不過的辦法了。

“你再看這第二樣。”趙宏見他不說話,拿出了一本奏折,在齊太行麵前晃了一晃,然後就交給了白化延,叫他清楚地讀一遍。

“臣奉旨查三軍舊檔,得證據兩份如下

其一,安遠衛守備軍校尉齊山,曾與薛信忠於三十三年前同戍邊軍,出巡時遇蠻軍過百,撤退時為掩護斥候長薛信忠,中箭身亡。齊妻聞訊,絕食而死,餘一幼子托付薛信忠。

其二,三十一年前,南郡蠻眾內亂,蠻將元迦率部投安遠衛,道出另一蠻部曾偷襲安遠巡兵,見一校尉極為勇武,親率數人斷後,不料被一名鷹鼻白麵的同僚給射死戰馬,步戰數十人而亡。”

白化延讀得不快,字字清楚。趙宏一直觀察著齊太行的表情,見最後這一句讀完,那紗布縫隙裡一雙原本萎靡的眼睛已然瞪得目眥欲裂。

“兄長,這是明月樓華三鶴的奏報。可有未聽清的地方,朕再離你近些重念一遍。”趙宏清了清嗓子,拿過文書坐到了榻前。

“陛下,我聽清了。”說這話時,齊太行的眼中居然真的流出了血淚,一瞬間就將臉上的紗布都給染紅了。他知道華三鶴雖然可恨,但卻不會編兩份舊檔來欺騙趙宏。那第一份中所寫的,分明就是自己苦苦追尋的父母的生死下落,他小時候也曾多次向薛信忠發問,可從來沒有得到過回答。而第二份,也就解釋了為何薛信忠不肯回答他的原因,因為那鷹鼻白麵之人,正是薛信忠!他為了讓自己能夠撤退,射殺了父親的戰馬以此拖延時間,逼得父親力戰蠻軍而亡!如此說來,這薛信忠收自己為義子,分明就是在贖罪,同時也怕這個消息走漏了,壞了他的名聲。

“這世上有些事知道清楚了,反而煩惱更多。”趙宏寬慰齊太行道。然後衝著白化延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他叫白化延,以前在虎賁營待過一段時間。現在他爹是淳兒的老師,我就做主讓他拜你為師,無論你是要傳他武藝兵法,還是要留在營中曆練,都隨你。”

聽了這話,白化延馬上就跪了下去,他才不管齊太行答應不答應,反正大王發話了,能拜這樣一個師父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直接就磕起了一個接一個的頭來。

齊太行原本還陷在身世的悲劇中沒有完全緩過來,忽然見到那個年輕軍官開始對著自己行起了大禮,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

“你師父答應收你了,快起來吧。”趙宏也算了解齊太行的性子,知道若是他反應過來了,還真未必會收下這個徒弟,因此就自顧自地安排起來了。

見自己糊裡糊塗就被禦賜了一個徒弟,齊太行有些氣惱地說“陛下,這就是你的第三樣寶物麼?那我可不要。”

趙宏哪肯給他反悔的機會,連忙安撫他說“他又不是我從箱子裡掏出來的,算什麼寶貝,你就當是朕安插給你的一個探子就是了,反正也是拜了師,教不教都是你的事,要不是看在他老爹替朕把淳兒帶得很好的份兒上,誰願意做這個強買強賣的事情。”然後衝著白化延說“把那最後一件東西給你師父遞過來。”

白化延心領神會,將那木箱轉向了齊太行的臉,從裡麵掏出了一個小玉瓶兒,正是那三滴美人淚。

“這寶貝我想來想去,就不換成彆的了,此時你若是用了,應該十分有助於傷勢的恢複,搞不好還能因禍得福功力大進一番。”趙宏拔開了塞子,貪婪地嗅了一口,再次說道“好東西啊,以後朕可就聞不到嘍!”

據說在入冬的第一場大雪之後,一隊去往秦國傳信的使節從天玄城西北經過,走到薛家墳塋附近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原本那用木籬圈起的一片高低錯落的墳頭與墓碑全都不見了,如今卻成了一片平坦的林間空地。手下好信之人去附近村莊中去探聽消息,報回來說曾聽得這邊連續三夜都有萬馬奔騰之聲,一戶鄉民傳說是陰兵借道,因此至今無人敢接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前腳探消息的人剛走,那家人的院子裡就出現了一個黑衣黑甲,帶著黑色護麵的年輕軍官,隻見他拿出了一錠銀子遞給那戶主,叫他以後無論誰問,都統一這樣說。那戶主收下銀子,笑逐顏開地道著謝,一直把那軍官送到了村口,雪很深,馬走得很慢。

“嘶~好冷啊……”一聲抱怨響起,那麵具後麵,是白化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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