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齊關的確在,可他不過是個小哈嘍,縱然心有不忍,氣有不平,又能怎樣?
見齊關低頭不語,大巫狡黠的繼續說道:“但凡那時有一人出聲阻難,他也不至於‘死’,可你們並沒有。都說是我殺了他,可你們不覺得好笑嗎?難道不是百姓推波助瀾,不是百姓殺了他嗎?真正有罪的是你們。我是貪婪,可這樣的結果也是你們滿足的或者說是你們期待的。”大巫大聲說道,話語裡有諷刺有冷笑。
齊關聞言,心裡實在愧疚得緊,是啊,拿匕首的人是大巫不錯,可他們不也是從犯嗎?眼睜睜看著卻不加以製止,不也是在間接認同大巫的做法嗎?他看了一眼顧丘辭,張了張嘴,卻終究沒吐出半個字。
“人啊都是利己動物,在危難麵前隻會想著自己,也怪不得你們。他是大皇子,為民而死也是理所應當的,不過你們怎麼都不哭一哭呢?哈哈哈哈哈,世態炎涼世態炎涼啊,麻木的豈是我一人?”大巫麵色一沉,斬釘截鐵的說道。
顧丘辭那冷漠的目光中,似乎突然燃燒起了火焰,但隻片刻又消了下去。他充耳不聞般蹲下身,把蒙著趙琛眼睛的黑布扯了下來。
“若不是你妖言惑眾,世人又怎會……你才是萬惡的始作俑者!”齊關的心揪成了一團,他無法和顧丘辭換位思考,感同身受。隻是那股內疚感鋪天蓋地而來,席卷了他。
大巫冷笑:“世人都需要替罪羊來粉飾自己的無辜,我呀認了。”
齊關還欲與他爭辯,顧丘辭釋然一笑:“你何須與他多言。”
“大巫,我給你帶了個人來,興許能解悶。”顧丘辭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隨即,拽著齊關離開了此處。
二人出了虛空後,齊關突然頓足,給顧丘辭跪下:“對不起。”
顧丘辭低歎一起,心裡百感交集,或許他就不該讓齊關見到大巫。轉身扶起齊關,拍了下他肩膀:“去息著吧,明日一早就回琉雲樓。”
“是。”
他們剛走不久,趙琛就睜開了雙眼,發現大巫正在盯著他,冷不丁還以為自己見了鬼,嚇得神魂俱散。
等仔細一瞧,他眼裡又冒著精光,爬向大巫:“大巫,你怎麼在這裡?不是說你得道成仙了嗎?”話已說完,可他並未聽到自己的聲音。
大巫不耐煩的說了句:“居然是個啞巴?”
啞巴??趙琛一聽,急忙摸上了自己的喉嚨,又試著說了幾句話,可是就是沒聲。任他怎麼歇斯底裡的喊叫也無用。
他癱倒在地,絕望地打量著四周,這才發現這裡全是一片無垠的白色,除此再無其他。
一想到齊關算計自己的事情,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握著拳頭,仰頭張口大吼,眼睛發紅。
“彆白費力氣了,省省吧。”大巫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趙琛又看向大巫,他心有不甘啊!一邊用手瘋狂的指著自己,一邊用唇形說道:“大巫,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虞國公的門客趙琛啊!”
可大巫完全看不懂他在說什麼,轉念一想,顧丘辭不會平白無故的把人帶到這裡來,除非……
“你會寫字不?”
對啊,不能說,但是可以寫啊。
趙琛仿佛看到了希望,點頭如搗蒜一般,準備在地上寫字。
可他臉色一黑,遲遲不動手。
“你倒是寫啊!”大巫見狀,有點生氣。
趙琛用拳頭猛地錘向地麵,他忘了自己竟是大字不識一個。
大巫好似明白了什麼,不打算再跟他浪費時間,閉上眼躺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