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亂寰宇!
“怎麼不說話?”榷野轉身笑著看向陳枬,他的笑容明明很平易近人,但此刻,在陳枬的眼中,哪怕眼前這位老人笑的再怎麼和藹可親,他都隱隱從中感受到了一股鋒芒,一股難以掩飾的刺骨鋒芒。
陳枬深吸一口氣想要平複內心的恐懼,但無論他怎麼抑製,那雙無力垂落的手都還是在顫抖,再次深吸一口氣,陳枬低頭拱手道“請榷司主見諒,我隻是想追查那位在童院中暴起傷人的家夥,那個人不僅將我族小輩打成重傷,更是把花家跟孔家的嫡係打傷。”
陳彬河隻是手腕被掰斷,而且身上也隻是一陣拳打腳踢留下的印痕,就這樣陳枬還把他說成重傷,就是想為自己找個如今適合出麵的理由。麵對榷野,他知道哪怕自己拋出遠在天星王朝的陳家老祖都沒用,甚至……他隱隱覺得榷野能碾壓自家老祖。所以隻有搬出另外兩個底蘊更強厚的世家才稍稍夠看。
“花家?孔家?”榷野食指指腹緩緩撫過茶杯的杯簷,似在沉思。
見榷野稍稍正色,陳枬內心激動,甚至都覺得麵對他的壓力都大大降低,於是趁熱打鐵,“對,花家那位被打的少爺還是聖主親自取名。”
今朝聖主是曆代聖主中實力最強的,已到飛升四層,更有傳聞,說雲蒼帝朝宮廷深處還隱藏了一位太上,其實力,已到飛升極巔,跟獸疆五大妖祖不相上下。麵對這等恐怖的底蘊強族,陳枬猜測,哪怕榷野再怎麼強橫都要稍稍有所忌憚。
可是,陳枬的算盤終究還是落空。隻見榷野淡淡點頭,“花家跟孔家?我還不放在眼裡。
未等陳枬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榷野接著道“所以,你不必用他們來壓我,至於其他的暫且不論,如今你不惜用搜魂手段,將我執法司的囚犯變作癡傻呆兒,可曾搜尋到了什麼線索?”
“棘手了,他怎麼不怕呢?”陳枬想不明白,麵色一苦,“沒有。”
聲音中夾雜著強烈的不甘。他用儘手段,最後更是不得不將廖盛言的神魂碾碎,一點點搜尋記憶碎片,但還是未發現一點線索。不對,陳枬眼中閃過一抹精芒,他從中嗅到了一絲飛升境強者的蹤跡。想到這裡,陳枬急忙補充道“不對,我還找到了一個線索,我在施展神魂探查的時候從中感受到了飛升境高手的出手痕跡。”
“飛升境高手?”
榷野嘴角勾起,並沒有說話,轉身走到太師椅旁,揮手間將打在太師椅跟桌上的雨水蒸乾,而後緩緩坐下,開始焚炭煮酒,“將神魂碾碎才發現,已經不錯了。”
陳枬嘴角一抽,這句話表麵上聽起來像是誇獎,實則帶著滿滿諷刺,似在說你不惜親自出手,甚至將人家的神魂碾碎,卻還隻探查到這一步,嗬嗬,真廢物。
“晚輩愚鈍,請榷司主指點迷津。”陳枬拱手俯身道。
雖說兩者年紀相差無多,但他們實力上的差距擺在那兒,是一個無法跨越的天塹。所以哪怕他是一介頂級勢力的世家老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敢在榷野麵前有絲毫放肆,依然以晚輩自居。
“來了,就直接出來吧,何必要畏畏縮縮?”榷野手裡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順暢,熟練擺弄杯具。
陳枬目光陡睜,還有人?
話音剛落,庭院中就多出三位一身氣息都收斂到了極致的強者,正是下午一同出現在童院中的三人,花家太上花天道,孔家分支老祖孔龍門以及……略顯得有些矜持的蹤殿副殿主,劉化。
劉化滿臉不樂意,他其實是被花家跟孔家逼著來的。
“怎麼會?我怎麼感受不到他們的氣息?”陳枬目光呆滯了好幾息,才苦笑搖頭,怪不得榷野嗤笑自己,原來……他這麼些年絲毫未有長進,就連未到飛升境的劉化身上氣息都感受不到,他可隻有合道大圓滿。
“奇怪,為什麼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壓力?”花天道目光微眯,微微拱手道“見過榷大人。”
“見過榷大人。”
“見過榷司主。”
另外兩人也依次恭敬對榷野問候,地位再尊貴又能怎樣?麵對如榷野這般絕頂高手也不得不低頭。世界上,唯有自身實力強大了才能有說話的資本。
“你們要的答案……沒有,這件事,也不是我執法司所為,請回。”榷野沒有一點起身的動作,依然接著擺弄煮酒杯具,“冬日煮酒,再賞一場難遇的細雨,實為宜人之景宜人之事,你們也想跟老夫一同賞雨嗎?”
聞言,在場的所有人都紛紛麵露苦澀。
“書院是教書育人的地方,你們各世家也不要太放肆,老師的本職就是教書育人,何時……竟變成趨炎附勢的偽君子了?”說罷,榷野輕抿了一口熱酒,長呼出一口氣,眼睛微微眯起。
所有人的目光陡然變得呆滯,榷野久久不出世,怎會將心思放在書院上?雖然他們不清楚這其中有什麼關聯,但除了劉化,其餘三人都是活了那麼多年的老怪物,自然能夠想到很多事情。
難道……真的是榷野派人打的?
四人連忙掐滅這個猜測,怎麼可能?執法司司主怎麼會乾這種事?特地派人對小輩下手?莫說榷野,就算是他們自己,都沒那臉麵讓手底下的人這麼乾,強者也有強者的傲氣。
出了執法司。四人紛紛對視,而後皆搖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