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到底誰偷的?我受不了了,”一位丹山弟子雙目通紅,眼中遍布血絲,他的頭發都成雞窩,那是被他自己撓的。
“靜。”
一道聲音緩緩飄來,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直接令方才那位說話的丹山弟子心神一凝,整個人的神魂都被抖了一抖。但這位丹山弟子並沒有受傷,反而得到了升華,頓時精神抖擻,躁動一晚的心都徹底平複。
龐風從天空中緩緩飄落,他白發蒼蒼,但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像是包含一團焰火。隨著足尖又在空氣中輕輕一點,老人身形一晃便來到方才那名弟子的身旁。
“大長老,”所有隱藏在樹林灌叢中的丹山弟子連忙走出,朝龐風恭敬行禮。
龐風淡淡點頭,“我知道大家都很著急,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此次守那名賊子也是當作磨礪你們的耐性。遇到難事,要學會轉變想法,將逆境轉變為磨礪自己的磨刀石。”
“可我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是啊,我們還要修煉,好不容易覓得突破契機就因為那個天殺的賊人被生生耽誤掉。”
“我那爐丹藥也是,煉丹本就需要心神聚攏,可因為這件事我煉丹進度都被……。”
聽著眾弟子以及長老不停抱怨,龐風也微微搖頭,但突然,他蒼老身子一震,眼中的光彩更甚。抬眼,看著一眾弟子以及長老激動道“祖師下令,不必再守那名賊人。”
話音剛落,丹山響起一連串震天響聲,被壓抑了太久的丹山弟子因太過激動而漲紅了臉,甚至,還有一些被壓榨到極致的弟子喜極而泣。
就這樣,不到三天整的荒唐事件過去,從那之後丹山一片寧靜。兩天多守株待兔整座丹山都被封禁,所以這件事也沒多少人知道,但現在隨著這件事不了了之,丹山解封,丹山上發生的事也就逐漸傳了出去。
此消息一出,鎮妖關很多人都感到震驚,到底是誰?竟能穿過丹山護山大陣偷得靈萃,然後又借助器山逃遁。
也是因為這件事,連鎮妖關最擅追蹤的蹤殿都出動,那一天,丹山沸騰。但凡能進入蹤殿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們也想看看蹤殿的人到底有什麼稀奇的。
然而蹤殿來的快去的也快,壓根就沒多少丹山弟子看到他們的影子,原因無他,因為他們在丹山沒有找到一點痕跡。蹤殿來人甚至還在器山上仔細搜索一番,依然沒找到什麼線索。
孤辰在離開器山的時候就已將他的足跡以及各種殘留痕跡抹消。從小在黑霧山脈長大,如果不能學會將蹤跡以及各種氣息都徹底隱藏,恐怕他早就死了。
器山。原先孤辰站立的地方,此刻多了一位麵容略顯陰鷲的男子,他靜靜眺望對麵丹山。然而此刻,兩山之間被白色雲霧遮擋,具體事物看不太清,隻能看到一點黑色的模糊輪廓。
簌簌。男子身後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男子沒有絲毫猶豫“噌”的一聲將掛在腰間的大刀拔出,拔刀的瞬間,同時轉身將刀刃對向來者。
“呀呀呀,還是這麼急。”一位略顯陰柔的病態蒼白男子看著拔刀男子搖頭,“怎麼,之前的教訓還不服?要不我們再比試比試?其實我也很不服啊,當時怎麼就沒直接將你斬殺?要是真把你殺死,恐怕我以後做夢都會笑醒。”
錢兌眯眼看著來者,“佘曲,現在不是玩鬨的時候,我沒心情跟你掰扯,想找茬就回蹤殿比比。”
“呀,我也沒說就要在這裡跟你一決死戰啊,這裡可是書院,我還沒那膽子。倒是你為什麼這麼心急?急的想趕緊死在我的手裡嗎?哈哈……”
“瘋子,”錢兌最後冷冷瞥了一眼佘曲,才緩緩收回大刀。
噌,大刀十分緩慢的歸鞘,伴隨著輕輕的摩挲聲,沙沙響聲不斷傳出。錢兌的動作很慢,同時眼神也充滿凝重,因為在時刻提防著。
“謝謝誇獎哈,但你也是瘋子啊,而且是條瘋狗,”佘曲笑的眼睛都眯成縫,歪頭打量錢兌收刀的一幕,“這麼警惕乾嘛?我都說了,不會在這裡出手。”
“哼。”鏘,錢兌將大刀徹底收回刀鞘。
那可說不準,一旦被你這條瘋狗找到能一瞬殺死我的機會你可絕對不會放過。獵人對待獵物,往往都不會按常理出牌。
佘曲沒再看著錢兌,有點意興闌珊,撇嘴環視一遍四周。這裡山石嶙峋,雜七雜八還生長著些說不出名字的雜草,除了這些,就再無彆的東西。
這片大地的沙石都十分平整,分散的也差不多均勻,就算某些地方分布不太均勻,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大自然才是真正的雕琢者。
而且一旦有什麼壓力作用在地麵,地下的土壤硬度也會隨之改變,所以這裡的一切都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