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兌不知他這次離去會讓他生生錯過他一直以來苦苦追尋的殺弟仇人。
那名少年,自然是孤辰,從烙印文字的後遺症中徹底恢複過來後他就迫不及待想再來器山觀察觀察,當作踩點,然後計劃一下今後的偷靈萃大計。
其實當孤辰踏上石階的第一刻他就已經感知到錢兌的目光,但他還是故意作出一副好奇張望四周的樣子,就是為了迷惑錢兌。他能感覺的出來,錢兌的目光不是一朝一夕練就的,那種目光是狩獵者的目光,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狩獵者。
對待狩獵者,隻有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最平凡自然,才能順應自然,讓自己變得普通,然後以此掩蓋逃離。
待錢兌的目光跟佘曲的目光從他身上轉移後,孤辰體內靈力不停激蕩,瞬間將長生步運轉到極致,眨眼間便消失在原地。
嗖,山道上閃過一連串殘影,孤辰足尖不斷輕點台階,直衝器山之上。由於他的速度太快,周邊景色在孤辰眼角之下都隻能形成殘影,隻是幾息,他便又回到以前從器山離開去往丹山的地方。
還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景色,所有東西都沒變動。
不對,孤辰突然身子一頓,隨後眯著眼睛,昂首,朝空氣中聳了聳鼻子。沒多久,他又睜開眼,“味道不對,有兩個陌生人的氣味,這味道……跟方才那兩個人很像。”
孤辰想到方才在器山山麓見到的錢兌與佘曲,他們兩個人到底是誰?事出有異,那便暫且按兵不動。
他沒再往前走,直接轉身順著山道下山。剛上來就又下去,看起來白忙活一場,但他不敢賭。他雖可以輕而易舉穿過雲霧偷到丹山靈萃,但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對麵丹山怎麼可能沒準備?
何況他也不能保證穿過那片雲霧之後,等待自己的是一如既往的安寧,還是暗藏洶湧的隱形殺機。
“嗬嗬,這小家夥倒是聰明,有膽量也有耐心,”就在孤辰轉身準備下器山的時候,鎮蒼書院深處,坐在蓮台上的白袍老人睜開眼。
他渾濁的雙目陡然散發出一股智慧光芒,視線透過空間看到孤辰,目光一轉,又看到藏在丹山與器山之間雲霧中的神魂靈體,那道神魂靈體的模樣與鬆亭真人一模一樣。
不多時,孤辰又回到器山山麓,張望了幾圈,已不見佘曲跟錢兌兩人。忽然,孤辰有感而發,隨手將腰間懸的器山長老令牌收進儲物戒,意念一動,空氣中的生之源質逐漸飄向他,慢慢覆蓋在他體表。
“我記得之前生之源質覆蓋了噬龍蛇,才能讓它穿透大陣光幕,那……我應該也可以,畢竟也是生命體。隻不過……這需要的生之源質數量未免有點太多了吧?”孤辰一刻不停操控空氣中的生之源質,不斷附著到體表。
他也不求有多厚,隻要覆蓋一層就行,薄薄的一層。
足足過了好幾息,孤辰全身上下才被金黃生之源質覆蓋一層,微微握了握手,孤辰深吸一口氣,希望能成功。隨後,他的眼底閃過一抹金黃,破妄神眸發動,眼前再度出現那道熟悉又久違的守護大陣光幕。
孤辰緩緩抬手,將手掌貼放在大陣光幕表麵。
啵。
大陣光幕瞬間蕩起一圈漣漪,漣漪順著大陣光幕不斷朝四方擴散,孤辰渾身肌肉都繃緊,時刻準備逃命。他滿心忐忑的等待著,但觀察許久都沒見器山有什麼動靜,也就是說,他沒引起器山的注意。
“這小家夥……很奇怪啊,”缺公自然能看出孤辰並沒引出器山大陣的防禦機製,可是他明明已經將手掌放在大陣上,為什麼還是不會引起器山警覺?
缺公想不懂,這時孤辰再度用力,他感覺麵前像是有層薄薄的水膜阻擋他將手掌探進其中。
“有阻力,那就有希望破去,”孤辰不斷用力,終於,那層守護大陣光幕突然凸起一塊兒,然後一隻手掌從中探了出去。不多時,又有一個手掌從中探出,然後是一個頭,接著是上半身,最後孤辰整個人都出來了。
鎮蒼書院深處,蓮台上的缺公整個人都不淡定了,嘴巴不知何時已經張開。這小家夥是怎麼辦到的?他才隻有化氣境啊,器山的人是都死了嗎?怎麼沒感受到他們的守護大陣已經被人穿透了?
“還真行,”孤辰按耐住激動的心情,回首看著器山,再度探手伸了進去。第一遍出來隻是嘗試一下,他也沒想到猜測真能變成現實,如今第二遍孤辰差不多掌控好力道,一下就直接穿透器山的守護大陣,整個過程如入無人之境,沒有任何東西阻擋。
缺公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孤辰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大。
這還沒完,器山之內,孤辰又嘗試了好幾次,越來越熟練,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已經能做到一接觸大陣光幕就可直接穿透。哪怕身旁有人跟他一起進器山,也不會看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嗬嗬,這次就算不通過器山我也有機會偷靈萃了,”孤辰十分滿意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