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的一件事,刹家本族位於鎮妖關南麵的崇明之森深處。然而在過去,刹家跟很多大勢力一樣落址在鎮妖關的內城,然而他們不單單隻獵殺妖獸,還會訓練妖獸為己用,因此就會有妖獸的哀鳴聲時不時傳出,擴散到周邊城區。後麵為了不打擾到周邊的人,刹家才選擇搬到這片崇明之森。
如今,五裡內的森林皆銀裝素裹,樹木從樹乾到樹枝再到每一片葉子,每處地方都被一指節厚的透明寒冰覆蓋,因為寒冰太過沉重,很多樹木被不斷壓彎,最後伴隨一道哢嚓聲,樹木轟然倒塌。
樹木的倒塌聲不斷回響,漸漸的,森林中傳出陣陣低沉的妖獸怒吼。
唉,怎麼送個人回來都能差點把人嚇個半死?送刹畢會來的書院管事不停在心中寬慰自己,好在他常年呆在書院接受墨香熏陶,心性上的涵養早已超過很多同齡之輩,否則早在眼前這位中年男子出現的第一刻,他就已經因害怕而不敢動彈分毫,甚至有可能會全身顫抖。
書院管事麵無表情,心底裡卻是十分慌張,朝中年男子拱手揖了一禮,恭聲說道“刹家主,蕭公托我帶給您一句話。”
“請說。”到底是傳承上千年的大世家,刹重山沒有因極端憤怒而失去理智,也沒有失去本身應該持有的涵養,依然對這位書院管事十分客氣。
“蕭公說,你們自己應該知道怎麼做,如果還想跟書院要解釋,可以找他。”說完,書院管事朝刹重山點了點頭。刹重山同樣也朝他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看著他一點點消失在眼前。
待書院管事離開之後,刹重山才緩緩走到刹畢身旁仔細察看刹畢身上的傷勢。因為蕭公的大手段,刹畢身上的傷勢已經恢複七七八八,但刹重山是何人?刹家當代家主,一雙眸子就是最明亮的火炬,能輕而易舉洞悉很多東西,因而他隻是一眼就能看出刹畢之前承受怎樣的傷害。
越是察看,刹重山的麵色也愈發陰沉,先前刹畢身上的傷實在太重,要不是有絕頂高手及時出手幫助其恢複傷勢,餘生必然落下病根。刹畢身上的傷差不多已經徹底恢複,剩下的隻需靜養便可,然而還是不能輕易動彈。
他輕輕拍了拍刹畢的腦袋,語氣十分平靜,問道“你在書院裡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刹畢努力眨了眨眼睛,終於將眼睛睜開一條細縫,光是勉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都已經花費他很大的氣力。看到熟悉的人影,刹畢忍不住眼睛一熱,嘴唇都在無意識顫抖,他想說些什麼,然而話到嘴邊卻又生生止住,眼中流露出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隨著不斷回憶,刹畢的眼睛越睜越大,越睜越圓。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會不記得是誰乾的?
他緩緩轉頭,迎著刹重山同樣複雜的目光,回道“我……我好像忘了。”
刹重山的目光之所以充滿複雜,就是因為他看到了刹畢眼中的茫然,如今聽到刹畢親口說出的答案,他的眼中同樣流露出一抹驚詫。愣了一會兒,刹重山忽然正色看著刹畢,認真問道“你再想想,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會忘了?”
刹畢無助的看著刹重山,“大伯,我……真的忘了,我不會是被抹去記憶了吧?”
“誰敢抹去我刹家子弟的記憶?”刹重山的聲音驟然冷下,方圓五裡內的銀色森林忽然崩碎,化作粉末掃蕩天地,最後轟然壓在地上,讓整片崇明之森中心瞬間多出一片銀白真空地帶。
“發生什麼事了?能讓大哥這麼生氣。”刹重山身旁空間中忽然蕩起一道半透明漣漪,隨後,一位傾城女子從中走出。當女子看到躺在擔架上的刹畢之後忽然愣住,下一刻,一股更猛烈的風暴在崇明之森中心爆發,吸引了鎮妖關大部分目光。
“嗬嗬,刹家這是怎麼了?怎麼把他家旁邊的樹都給砍光了?”
“看這架勢,應該是很生氣啊。”
“那個擔架上的好像是刹家進入書院的刹畢?他怎麼弄成如今這般模樣?”
“這場景怎麼總感覺有點熟悉?噝,記起來了,花家那位玩世不恭的子弟不也像他這樣躺在擔架上被抬回來了嗎?”
“這……難道又是那個少年乾的?”
……
……
刹家府邸深處。
七道身影環桌而坐,他們所有人無一不是將氣息收斂到極致,斂而不發。但這股深沉之下又好像隱藏著十分恐怖的力量,一旦爆發,絕對不可小覷。他們七人是刹家的核心層,其中一道身影正是刹重山,此刻,他們正在就下午發生在書院中的事進行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