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乾的,一切都是我想出的,是我氣不過懷炫被那個小子那般欺負,也是我氣不過花家的顏麵就這樣因為那小子被丟儘。所以……所以我帶著內子去乾坤閣雇殺手想殺了那個少年,可誰知乾坤閣不接這單生意,我就調查了那個少年,知道他跟辰閣有牽扯,然後派人廢了辰閣的那個老家夥。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鬨到這一步啊。”
說話間,花六爺不停磕頭,想將所有過錯都擔在自己身上。他身旁,廖氏聽到花六爺這般維護自己,心裡閃過一股暖流,這股溫暖是她以前從未感受過的。
自她記事起,她便十分明確的知道自己隻是被當作棋子培養長大的,何時體會過如花六爺這般發自內心的嗬護?哪怕與花六爺同床共枕數十年,她也從未像如今這般感受到那股溫暖感受的這麼明顯。
這一刻,廖氏終於感到後悔了,她從未如此悔恨曾經的自己,在那十幾年中沒一刻是真心對待這個把所有真心付與自己的男人。明明很明顯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他早已把心交付與她,隻是她的野心太大,致使作繭自縛,所以才一直沒看到對方的真心。
“六子,我是看著你從小長到大的,知道你天性不擅欺,何至如此說話?”花天道起身,隨意抖了抖衣袍,每一次甩動廣袖,都讓花六爺的心臟忍不住抽動一下。
儘管花天道這樣說,可花六爺還是沒抬頭,死死的將腦袋伏在地麵。常年在大家族中浸染,他看過太多太多的世態炎涼,怎會不知自己很多次都是被夫人利用了,可是儘管被利用,他也無怨無悔。
前往乾坤閣是廖氏出的主意,之後派人把辰閣那位老人廢了也是她的主意,其中緣由,並非僅僅因為孤辰把花懷炫打成那種慘狀,也不僅僅因為孤辰讓他們的兒子為花家蒙羞,更大的原因在於廖盛言。
廖盛言是廖氏的至親兄長,也是廖家的唯一接班人,然而卻被孤辰整的神魂消散、智商最多堪比三歲幼童,而且一身修為被儘數廢去,可謂是前途儘毀。所以孤辰相當於間接廢了廖家。
“罷了。”
花天道長歎一息“既然你要如此維護一介婦人,那便如你所願。但是,利用我花家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那就……廢廖氏一身修為,以示懲戒,日後希望你能多多看住自己的枕邊人。”
話音剛落,議事堂中陡然多出一道聽起來極為淒慘的女子哀鳴,花六爺身子猛地一震,然後聲音高昂的說道“多謝老祖開恩。”
連忙朝花天道磕了三個響頭,花六爺匆忙起身,把縮在地上不斷慘叫的廖氏橫抱在懷裡,徑直走出議事堂。一路上他經過很多人,感受到了很多人眼神中的詫異、悲憫、幸災樂禍以及疑惑。
所有人都知道他從此以後不可能再在花家站穩腳跟,但是他無怨無悔,因為金錢、名譽以及地位都換不來一位摯愛。
外戚不可乾預家族內部任何決策,對於花家這樣一個超級世家而言,規矩是懸在每一位家族成員頭頂的利劍,否則如何能處理好家族內部的各種糾紛。
花六爺更是知曉花家的家規有多嚴苛,如今廖氏讓花家蒙受如此大的損失,沒有直接殺掉她都已經是最開恩的懲罰。當然,這裡麵或多或少都夾雜了花天道對花六爺的一些感情,否則對廖氏的懲罰絕對更重。
當花六爺徹底離開,花天道看著議事堂的門口悵然幾秒,然後坐回位置,視線從在場每一位花家族人身上掃過,說道“禍事的源頭解決,接下來要解決眼前問題,你們對發生在書院的這件事都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
“嚴懲那個狂徒。”花頑用力的把拐杖敲在地上,發出“咚咚”的響聲。
“確實應當讓那小子給我花家一個交待,但這件事不應該我花家親自出麵,而是要讓書院出麵。畢竟,事情是在書院發生的,他們沒管好自己的學生。”花傲瓷說道。
“咳咳,那小子背後站著司主大人,而且畢竟是我花家先行的蠢事,讓那個叫孤辰的小子給我們交待?嗬嗬,老夫認為這不太可能。”花宙看著手帕說道。
“小輩的事,就讓小輩們自己解決。”一直沒有說話的花擎禦睜開眼睛。
好一陣沉默過後,花傲瓷點頭道“讓無心去吧,那丫頭剛好就在書院,也好領教一下那小子的本事,老身也想知道讓我花家兩次三番丟儘臉麵的人有何能耐。”
“還是讓清漓去吧,她的實力更高些,保障也更大點,爭取能在戰鬥中直接廢了那小子。”花宙平淡說道。
“你們一個說要派出煉神境九層,另一個更打算派出煉神境巔峰,還僅僅是為了一介外院的學生,怎麼都有點說不太過去吧?”花頑搖頭。
“讓花及第去。”花天道突然開口。
“不行,這太危險了,那小子之前的戰績可是一拳打爆一位煉神境刀修,及第雖然境界高深,但戰鬥的經曆還是太少,實戰經驗也不夠,萬一被打壞……。”
不等花宙接著說下去,花擎禦突然插嘴“花及第那家夥風流太久,也該動動了。”
“還是太危險了。”
“我知你是擔心聖主那邊不好交代,但是,花及第首先是我花家的人。”花天道冷眼看向花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