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盛眼皮也未抬,道“是嗎?”
“嗯!我聽林姐姐說,她病的極為嚴重,一年多都沒出門了!”
“你想去看她?”
沈紅綿點頭如搗蒜,“正是!”
將茶杯放置桌子上,沈盛起身,見他要走,沈紅綿立即拉住他寬大的袖子,喚道“哥哥……”
沈盛回頭,遮住了月亮照進來的光,見她嬌小一團,被籠罩在陰影裡。
如此情景,仿若是端寧十二年那個冬天的夜晚,臟兮兮的她被抱進來,小小的一團,臉頰鼻子全都紅紅的。
唯獨那雙眼睛,又大又亮,屋黑的瞳仁裡,倒映著自己的臉。
就如此刻一般。
“你想讓我陪你去?”
“嗯……”
“給她醫病?”
“對。”
袖子還被她握在手裡,一股子力道由左側肩膀向下,仿佛整個人都被鉗製住了。
沈盛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將袖子抽回來,緩緩地道“那便去吧!”
沈紅綿沒想到他能這麼痛快的答應,又重複問了,看他仍是點頭,這才飛撲過去,將他抱了個結實!
沈盛由著她在懷裡蹭了許久,這才推門出來,月光傾瀉如銀,他渡步在回廊之上,白色的長衫,略微有些紅暈的臉,俊美非常。
不知何時跟上來的元冬,與他邊走邊說,將情況一一講明了。
吏部實乃天官,六部之首,且不說這夏淵才能平平,居然可以穩坐吏部尚書之位十幾年,如今又得長女夏雙燕賜婚七皇子李銳禎的聖寵,實屬蹊蹺。
當年夏淵和沈之鶴關係最為親厚,這個沈盛也是知道的,即聽元冬講了,便打定主意,明日借著給夏雙燕診病為由,探一探夏淵的虛實。
第二日,沈紅綿難得起個大早,好生打扮梳洗了一番,這才和沈盛坐上馬車,馬蹄飛快,不肖一柱香的功夫,便行到了夏府門前。
兄妹兩個下車登門拜會,沈盛便報了太醫院來例行看診的名頭,又囑咐沈紅綿且不可胡亂造次,待仆役進去通報,須庚管家便出來相迎,帶著兄妹兩個在黑瓦白牆間徐行至後院,停在一黃梨花木對門前,管家道“沈太醫,這便是我們小姐的閨房了。”
沈盛點點頭,狹長的眸子垂下又抬起,打量木門兩番,心裡道,其他人家的木門雖下部封住,上部則用絹紙,這怎地連整扇門都封住了?
他疑惑間,身旁的沈紅綿急著探望夏雙燕,耐不住性子輕搡他手臂,他回過神這才道“多謝管家。”
“不客氣,沈大人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