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慢些答話,免得更難受了。”
看似屏風那頭的兩人正親親熱熱的說話,沈紅綿也不大好進去打擾,便將食盒放下,靜靜地在門口等著,白芍話音落了,隻聽那姑娘話鋒一轉,又問道“姐姐你生病也有一年了,宮裡的太醫,民間的大夫,來了不知多少,怎地就無法痊愈呢?”
白芍道“二小姐,這人吃五穀雜糧,難免病痛,如今我們小姐久病不愈,心裡已經很不好過了,您明白吧?”
那姑娘眉梢一吊,道“我與我姐姐說話,你這死丫頭插什麼嘴?”
白芍心裡氣不過,望一眼衝她使眼色的夏雙燕,隻得端手矮身賠個不是,道“是奴婢多嘴了。”
夏飛燕嬌哼一聲,轉而又看向夏雙燕,這才道“姐姐,你身子一直不好,你又是長姐,擋在我前麵,如今……”她裝模做樣的歎口氣,才道“如今,真叫妹妹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再聽下去,不知她又要說出些什麼渾話來,沈紅綿提著食盒,從屏風後走出來,笑道“我在外麵聽了,隻當是誰呢,原來是飛燕妹妹呀。”
端坐在床邊的夏飛燕見來人是個身量不高,又極美貌的女子,便仔細打量兩番,起身道“這位姐姐是……”
“你不記得我,也不奇怪。”
沈紅綿說話間也不看她,隻和靠迎枕坐著的夏雙燕交換了眼神,然後將食盒遞給白芍,在床頭旁的圓凳上坐了,捋好馬麵裙,端出幾分姿態,這才回道“我離開興安時,你不過才十二歲,五年過去了,如今也出落成這般水靈靈的大姑娘了。”
夏紅燕仍沒記起她是誰,聽她誇自己,便端手施了一禮,道“姐姐謬讚了。”
“你也不必如此客氣,看你這般懂禮數,想必你姨娘將你教養的極好,所以,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姐姐請說。”
“據我所知,夏淵夏大人乃是當今吏部尚書,每年食俸六十一石,養你和雙燕姐姐這兩個女兒,綽綽有餘,對嗎?”
提起父親夏淵,夏紅燕頗為自豪,道“那是自然的!”
沈紅綿收了笑容,問道“既如此,你小小年紀,為何還要著急嫁人呀?”
以至於親生姐姐病重都不顧,趕來臥房裡催促?
夏飛燕雖是善妒,卻也不是個沒腦子的姑娘,叫她問的小臉一陣白一陣紅,便反駁道“誰著急嫁人了……”
“即不著急嫁人,那剛剛為何又談婚嫁之事?”
“那是……那是因為……”
沈紅綿見她支支吾吾的答不出話,便又問道“飛燕妹妹不妨道來,中意的是興安城裡哪家公子啊?”
“不是什麼公子。”
沈紅綿又道“難道是哪家的世子?”
她道“也不是世子!”
“啊……”沈紅綿點點頭,道“即不是城裡的公子,也不是各世家世子,那便是紫金城的皇子了?”
夏飛燕突然急了,嚷道“不是的,你彆渾說!”
起先沈紅綿也隻是亂猜,見她反應如此激烈,就知道猜中了,心裡快速盤算,如今太子李銳明早已成親,三皇子李銳騫長年出征在外,她怕是都沒見過,七皇子,哼,那個臭男人又沒訂親,肯定也不是。
倒是九皇子李銳敏和她年紀相當,可他常年在宮裡住,她應該也沒見過,而十皇子年齡尚小,更加不可能了。
如此算下來,就隻有一個人了。
沈紅綿又複笑容,也不看她,隻朝夏雙燕故作驚訝地道“姐姐呀,原來飛燕妹妹中意的是四王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