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夏雙燕回答,白芍插話道“沈姑娘莫怪我們小姐,萬歲爺賜婚後,她就一直病著,就是想給你寫信,手上沒力氣也握不住筆呀。”
沈紅綿道“那你不會幫她代筆?”
這白芍也是個直性子的,脫口便道“沈姑娘,我阿娘要是有錢供我讀私塾,我何至於來我們小姐這裡討生活啊?”轉而又問“那小姐你見不見七王爺?他在府門等回話呢。”
夏雙燕本就體力不濟,又讓沈紅綿鬨了半響,這會兒頭昏沉的厲害,便道“不見了,你讓他回吧。”
白芍滿心不情願,又沒得法子,隻能道“那好吧。”
夏雙燕似又想到什麼,叫住她,轉頭問道“綿綿,你從江州回來,是不是還沒有逛過興安城?”
沈紅綿點點頭。
“即如此,那讓七王爺代我陪你去逛一逛,可好?”
不待沈紅綿答話,白芍出聲打斷,急道“小姐,不可呀!”
夏雙燕也不看她,隻拉過沈紅綿的手,笑道“你莫要拒絕我,我知道你得了空閒,一定會在興安城裡玩鬨一番,今日有他陪著你,我也放心些,免得你沒輕沒重,像小時候一般,穿了男裝連怡紅樓的門頭也敢闖。”
怡紅樓,興安城裡有名的勾欄院,少時沈紅綿拉著夏雙燕和林慕姝喬裝打扮也去過,怡紅樓的姑娘們見她們三個年紀小,又以為是哪個貴人家的俊俏公子哥兒,便放肆的給三人灌酒,想多糊弄些銀錢出來。
沒想到沈紅綿是個千杯不醉的,姑娘放倒了五六個,她倒越喝眼睛越亮,將那些姑娘挨個摸一遍,倒也沒發現她們比其他女子有何特彆之處。
心裡也不禁疑惑,都是女子,為何她們就能勾的男人一擲千金?
年少時做了多少糊塗事情,現在聽來,沈紅綿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道“我讓他陪我去就是了,你莫要再笑我了。”
她起身低頭整理一番馬麵裙,將右衽薄紗衣襟整理規整,又捋了捋雙耳後的垂發髻,這才往出走。
白芍跟著她,倆人行至中廳,她邊走邊側頭問道“李世安經常來看我雙燕姐姐嗎?”
白芍道“是的,每隔幾日便來,七王爺對我們小姐可上心了。”
沈紅綿心裡道,怪不得會碰上呢,原來也不算巧合。
待兩人行至府門,向李銳禎行了禮,白芍將夏雙燕的意思轉達了,便留下沈紅綿,回到了夏雙燕閨房。
待她挑簾子進來,急急的湊到床前,道“小姐呀,你怎地能讓沈姑娘和七王爺一起出行呢,這不妥的!”
夏雙燕隻覺得腦子昏沉的厲害,輕聲答道“有何不妥?”
“這沈姑娘長的真是仙女一般,你就不擔心嗎?”
擔心?擔心什麼?七王爺變心嗎?
如若他真變了心,那豈不是正好?
夏雙燕合著眸子,眼見著是聽天由命了,白芍氣不過,扶著她躺好,才道“小姐呀,我知道你不中意七王爺,可就這麼等著郭公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這郭公子郭紹便是夏雙燕的心上人,一年到頭,隻有交賬時,才能隨老管家從太原老家來興安一次,夏雙燕思念他思念的肺腑發熱,猛然聽到他名字,一口氣顯些上不來,白芍嚇了一跳,話也不敢再多說一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