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紹望著馬車旁正交談的女子,沒反應過來,隨口答道“什麼東西?”
“鏤雕雲紋仙鶴玉牌。”
郭紹心裡一驚。
適才下到主墓室,四人合力起了棺槨,他將夏雙燕抱出來,眼睛一歪,瞟到她枕旁的玉牌,也不知如何想的,順手抓出來,握在手裡,趁著將夏雙燕放在地上,四人回去蓋棺的空隙,塞進了懷裡。
他自認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竟不想被人發現了。
他不答話,李銳騫冷聲道“怎麼,不想拿出來?”
今日為了行動方便,李銳騫身著黑色胡服短打,黑發用布帶隨意綁了,姿態瀟灑中又隱隱帶了幾分威勢。
郭紹耐受不住,垂眸道“我拿那個,也是為了防患於未然,此去我帶著雙燕離開,還不知道在哪裡落腳呢。”
兩個女子親親熱熱的在馬車旁交談,一個身著紅色壽服,頭梳百合髻,身姿如弱柳扶風,另一個,雙丫發髻有些淩亂,身上青色披風也已臟汙,很是狼狽不堪。
李銳騫望著,歎了一息,道“既如此你帶著也行,不過我好心提醒你,那物件一看就是興安城的手作,來日你若用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道理你可要記得!”
郭紹道“謝好漢提醒,我記下了。”
天色完全亮透,山風漸消,林間的氣息迎麵而來,不時的,便有鳥兒鳴叫,若是稍稍動作,便會惹的鳥兒振翅飛去了。
沈紅綿已將夏府的情況都揀好的說來,又推開馬車門,夏雙燕側身觀看,沈紅綿道“姐姐,車上我已放了被褥,還有冬季的襖子,另有興安城裡時興的話本子,喏,那還有一把古琴,你閒著時,便可以談來聽聽。”
夏雙燕點了點頭。
沈紅綿將門關合,從懷裡抽出一封信,道“姐姐,這是我在達蒙交的好友,你拿著我的信,到達蒙的縣令府,找一個叫張三的衙役,他自會好生安頓你和郭紹的。”
夏雙燕心頭發熱,接過信,道“姐姐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才好……”
沈紅綿低頭道“你和我客氣什麼……”
二人默了須庚,沈紅綿忽的反握住她,將她拉進,湊頭輕聲輕語的道“姐姐,我在馬車上,你睡的枕頭中藏了五片金葉子,到了達蒙,你尋來好機會,拿出來,定要自己放好,不可給任何人知道!”
二人對視,夏雙燕扭頭想看郭紹,沈紅綿又再將她拉回,道“郭紹也不行!記得嗎?”
夏雙燕點點頭,道“我記得了。”
沈紅綿輕籲口氣,道“記得便好。”
說罷,扭頭道“郭紹過來!”
郭紹在遠處等了半響,心中早已難耐,是以小跑過去,在夏雙燕身旁,站定了。
沈紅綿的目光輪番在他們二人臉上來回,最後隻凝著夏雙燕,強壓住眼淚,吸吸小鼻子,道“姐姐,天亮了,上車走吧。”
夏雙燕頓感心痛難忍,複又握住她的手,眼淚已經流下來,柔聲道“你要保重………照顧好自己……”
沈紅綿撥開她的手,也不看她,隻向郭紹吩咐“愣著做甚,扶我姐姐上車。”
“啊,是!”郭紹應了聲,將矮凳拿下來擺好,轉頭對夏雙燕道“時候不早了,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