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紅綿笑道“嘿嘿!知道怕了吧!”
李銳禎側目掃他一眼,目光向下,正搭在她左手的玉牌上,扭頭便走。
乾了洋洋得意的混賬事兒要是無人分享,那多無趣呀?
沈紅綿顛顛的跟著他,道“你看到那群魚沒有?”
李銳禎隻顧走,沈紅綿亦步亦趨的道“你看見沒有呀!”
“看到了。”
“好玩兒不?”
李銳忽的停下,沈紅綿來不及收腳,整個麵門結結實實地撞在他堅硬的後背上,疼的哎呦一聲,再也顧不得耍寶賣萌,雙手捂住鼻子,哼哼道“疼死了,疼死我了”
李銳禎早已轉過身來,有心想上手檢查她的鼻子,又唯恐給人留下話柄,強忍著動作,盯著瞧,也不說話。
待到稍稍緩過神來,沈紅綿氣惱道“你撞疼我啦!”
“”
他麵容雖是端方,唇也不薄,但無甚表情時,卻也冷峻。
沈紅綿又嚷道“木頭樁子!”
此時雖是天寒地凍,行宮裡鮮少有人在外走動,但若任由她鬨下去,隻怕不妙。
李銳禎聲音嘶啞的道“你跟著我作甚?”
沈紅綿被問的一呆,絲毫沒有覺察出自己在胡攪蠻纏,隻是心道,你撞著我不道歉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倒打一耙?
好大的膽子!
“這條大路連接行宮各處,怎麼?隻有你指揮使大人能走,彆人走不得?”
今日她梳垂掛發髻,左右搖頭,發髻跟著擺動,鼻頭紅紅,很是滑稽。
那日她收了張昌平玉牌,李銳禎心裡還有氣鬱,便不接她挑刺的話頭,隻道“你把魚都趕跑了。我沒怪你,你倒惡人先告狀。”
沈紅綿得意起來,忘形的握著玉牌繩子甩起來,回擊道“我竟不知道,原來大人是這般小肚雞腸的人呢。”
李銳禎掃一眼那在空中打圈的玉牌,忍耐兩番,忍不住道“你既要了人家東西,便該穩妥收著才是,如此這般招搖過市,作甚?”
與他插科打諢半響,沈紅綿剛忘了為這玉牌苦惱一事,聽他又提,想起那日是為何收了這玉牌,也不遮掩,邊走邊道“這玉牌豈是我想要的?那日若不是因為張昌平要送給沈小姐,我是萬萬不會收的。”
李銳禎放緩步子,與她並肩而行,他何等敏銳,霎時便猜出來她的心思了。
便道“你是為了我才收這玉牌?”
“不然呢?”沈紅綿道“那張府公子的身份雖不如你尊貴,但他父親到底是內閣大學士,他又生的相貌堂堂,若真讓他送出這玉牌,難保沈小姐會動心,到時候便是你腸子悔青了,也無處買後悔藥去了!”
到了巳時,雖是天冷,日頭卻也有些暖意,知曉了她收玉牌的真正原因,連日來的氣悶一掃而空,李銳禎忍俊不禁的笑道“你還真是煞費苦心,”笑後似怕對她鼓勵不夠,又道“好計謀。”
以為他嘲笑自己,沈紅綿怨道“你真沒良心,若不是因為你,我何苦將自己陷在這兩難境地?”
“如何兩難?”
二人一路同行,沈紅綿隱去為嫁人一事愁煩的心思,隻道自己不想要這玉牌,各中情由,李銳禎也不細問,隻道“那有何難?你將玉牌還給他也就是了。”
“你說的輕巧,那日在馬球場,他將玉牌贈給我,眾目睽睽之下,我已出儘風頭,這不多幾日,我若再主動去找他,豈不更落人口實?我才不去”
她話音未落,李銳禎已將她手中玉牌抽走,聲音嘶啞的道“不必再為此事費神,我替你還。”
沈紅綿道“你如何跟他說?”
二人來在忘憂閣前,他道“這個不肖你管,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