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的袖子比一般的要長,因此哪怕抓著張豆豆的胳膊,她的一雙手也是籠在袖子裡。
“手,伸出來,聽清楚了沒有?”我皺眉又重複了一遍。
雀斑女沉默片刻,隻好把左手從袖中伸了出來,露出一隻白膩的手掌。
我隻看了一眼,不禁暗暗好笑。
剛才黎太峰喝令這雀斑女下跪的時候,對方的反應就有點不對勁。
且不說什麼大光明主了,就說黎太峰好了,那是什麼地位?
那可是頭陀社四大長老之一,而頭陀社又是那種階層無比森嚴的地方,什麼人敢因為腿腳不便就去違抗一位大長老的命令?
不是腦子有病,就是活膩了。
如果兩者都不是,那就是這個人本身有貓膩。
隻要手段高明,想要喬裝改扮成另外一個人並不困難,不僅是容貌,甚至是身材體型都能通過縮骨術之類的秘術改變。
可唯有一個東西比較麻煩,那就是手腳。
腳還好,反正穿在鞋裡,一般沒人看到,但手是會露在外麵的。
當然了,想要把手腳也易容了並非沒有辦法,但是相對來說比較麻煩,如果時間緊迫,可能就顧不上了。
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法子就是把手給遮起來不讓人看到,也就能蒙混過去了。
我起初隻是有所懷疑,不過等這雀斑女把手伸出來,那就可以確定了。
雖然我不知道這雀斑女本來的手是什麼樣,但我認得小瘋子的手。
這妹子還真是神出鬼沒,悄無聲息的居然讓她給摸到了這裡。
“我剛才要是不大發慈悲讓你免跪,你準備怎麼辦?”我笑問。
小瘋子白了我一眼,卻沒理睬我。
她此時雖然滿臉雀斑,但這翻白眼的眼神,卻是熟悉的很。
“小妹妹,你姐是怎麼回事?”我問張豆豆。
隻是這姑娘卻是哭個不停,一直喊,“我要姐姐,我要姐姐。”
“彆鬨,辦正事要緊。”我無奈之下,隻好看向小瘋子。
“你跟這人說說吧。”小瘋子這才說道。
她這一開口,張豆豆頓時止住了哭,眼淚汪汪地盯著我道,“雲嬋姐,他是好人嗎?”
“沒那麼壞。”小瘋子道。
“哦。”張豆豆點頭道,“那應該是好人。”
我一陣好笑,這小瘋子其實跟張豆豆差不多年紀,隻不過這妹子到哪裡都是當“姐”的料。
至於我,能“沒那麼壞”已經算不錯了。
“他問什麼,你就跟他說吧。”小瘋子又說了一句。
張豆豆嗯了一聲,說道,“好。”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胡顏的人?”我琢磨著該從哪裡問起,想來想去還是先問胡顏。
“胡顏?”張豆豆有些疑惑。
“那你認識王忠嗎?”我問。
“啊,你說的是顏哥嗎?”張豆豆忽然道。
“對,你還記得?”我問道。
張豆豆連連點頭,“記得啊,顏哥和忠哥,好些年前在我們家住過的,那時候我爸媽都還在……”
說到父母,她聲音哽咽了一下,又接著道,“後來顏哥和忠哥說是有事情出去,就……就再也沒回來了……”